地窖里又黑又冷,我蜷缩在干草上,心里充满了恐惧。我能听到外面的声响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有人翻墙进入庭院的声音。我透过那道细小的缝隙,紧紧地盯着外面。
很快,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穿着一身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很亮,像寒星一样,在黑暗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右手下意识地按住左肩,指缝间渗出的暗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看样子是受伤了。
他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迅速钻进了西厢房的破旧帷帐后。他的动作很轻,像一只夜行的猎豹,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没过多久,庭院里就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大声呼喊:“刺客肯定躲在这里了!快搜!”
我看到一群穿着禁军服饰的人冲进了庭院,他们手里举着火把,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庭院,也照亮了那些斑驳的宫墙和疯长的野草。为首的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大声下令:“给我仔细搜!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禁军们立刻分散开来,开始在庭院里搜查。他们踢开东厢房的门,翻箱倒柜地搜查着,然后又去了西厢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地攥着拳头,生怕他们发现那个黑影。
就在这时,西厢房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就听到那个校尉大声喊道:“快!刺客往御花园跑了!追!”
我心里一松,知道那个黑影应该是趁乱逃走了。果然,没过多久,庭院里的禁军就都撤走了,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春娘的声音:“言儿,出来吧,他们走了。”
我赶紧推开木板,爬了出来。春娘一把抱住我,上下打量着我:“言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吓到?”
我摇了摇头,紧紧地抱着春娘:“春娘,我没事,你也没事吧?”
春娘叹了口气:“娘没事,只是刚才吓死娘了。”
就在这时,西厢房的帷帐动了一下,那个黑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已经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看起来很有英气。只是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左肩的伤口还在流血,把他的夜行衣都染红了一大片。
他看到我和春娘,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朝地窖的方向点了点头,像是在感谢我们刚才没有揭发他。随后,他纵身一跃,翻过宫墙,消失在了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第二天清晨,华央宫的宫门被强行打开了。一群禁军簇拥着一个太监,走进了庭院。那个太监穿着一身华丽的服饰,手里拿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看样子是来传旨的。
春娘拉着我的手,站在庭院里,心里充满了不安。她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
那个太监走到我们面前,展开圣旨,用尖利的声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氏贵妃,昔年遭人构陷,致蒙冤屈,今查有实据,特追复其懿德皇贵妃封号。其女萧氏,聪慧端淑,朕甚怜之,特封为六公主,赐名寂言,仍居华央宫。钦此。”
我和春娘都愣住了,我们没想到,陛下竟然会突然认下我,还封我为公主。春娘反应过来后,赶紧拉着我,跪在地上,大声喊道:“臣女萧寂言,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