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宣读完圣旨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六公主,陛下念及你年幼,特赐你两名太监、一名宫女,以后就在这华央宫伺候你。只是这华央宫毕竟是禁地,公主还是少外出为好。”
我知道,他这话是在警告我,虽然我成了公主,但依旧是个被软禁的人。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太监走后,那两名太监和一名宫女就来了。他们穿着崭新的服饰,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对我和春娘也没什么恭敬之意,看样子是不愿意来这偏僻的华央宫伺候我的。
春娘倒是很高兴,她忙着给那三个下人安排住处,还拿出一些布料,给他们做新衣裳。我看着春娘忙碌的身影,心里却有些不安。我总觉得,陛下突然认下我,不会这么简单,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自从我成了六公主后,宫里就经常有人来“探望”我。有时候是皇后身边的宫女,有时候是其他嫔妃身边的太监,他们送来一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却总是旁敲侧击地问我一些关于母妃的事情,还有关于华央宫的事情。
春娘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每次都替我挡了回去,说我年幼,记不清那么多事情了。可他们并没有就此放弃,依旧时不时地来“探望”我,让我很是厌烦。
有一次,淑妃身边的大太监又来了,他送来一盒精致的点心,然后笑着对我说:“六公主,淑妃娘娘说了,您刚认祖归宗,宫里的规矩可能还不太懂,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去淑景宫问娘娘。”
我知道,淑妃是想拉拢我。可我对这些宫斗之事毫无兴趣,我只想和春娘安安静静地在华央宫过日子。于是,我淡淡地说:“多谢淑妃娘娘好意,只是我身子不适,不便外出,还请公公替我谢过娘娘。”
那个大太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讪讪地离开了。
春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言儿,你现在成了公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清静了。这宫里人心险恶,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点了点头,把春娘的话记在了心里。我知道,从陛下认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这深宫里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那些看似善意的探望,不过是各方势力打探消息的手段,他们想从我的口中,挖出当年母妃巫蛊案的蛛丝马迹,想借着我的身份,达成自己的目的。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转眼到了冬天。华央宫的冬天格外冷,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我和春娘裹着厚厚的棉衣,围在炭火盆边,依旧觉得寒意刺骨。
那天,大太监又来了。他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只送些米粮和炭火,而是带来了一个锦盒。他把锦盒递给春娘,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春娘,这是陛下赏给六公主的,说是给公主暖身子的。”
春娘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通体莹白的玉簪,簪头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一看就价值不菲。春娘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拉着我,跪在地上:“臣女萧寂言,谢陛下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