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粥，我帮着春娘收拾碗筷，然后一起去庭院里的菜地浇水。菜地里的青菜长得很茂盛，绿油油的，看着就让人心里欢喜。春娘一边浇水，一边对我说：“等过几天，这些青菜就能再收一茬了，到时候咱们可以腌些咸菜，冬天就能吃了。”
我点了点头，蹲在菜地边，看着水珠落在青菜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春娘，你说宫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有这么大的菜地？是不是也有这么蓝的天？”我忍不住问道。
春娘浇水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宫外的世界很大，有山有水，有很多咱们没见过的东西。等言儿长大了，说不定就能出去看看了。”
我知道，春娘是在安慰我。这座华央宫，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把我困在里面，我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去。可我还是忍不住幻想，幻想宫外的世界，幻想那些我从未见过的风景。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走出了华央宫的宫门，看到了宽阔的街道，看到了热闹的集市，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春娘跟在我身边，笑着对我说：“言儿，你看，这就是宫外的世界。”我开心地跑着，笑着，感觉自己像一只挣脱了束缚的小鸟，终于可以自由地飞翔了。
可当我醒来时，看到的依旧是华央宫那四方的屋顶，听到的依旧是风吹过野草的“沙沙”声。我摸了摸眼角，发现自己竟然哭了。春娘被我的动静吵醒，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春娘没有多问，只是把我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我。我靠在春娘的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也许，我这辈子都走不出这座华央宫。但只要有春娘在，只要有这一方小小的菜地，有这碗热气腾腾的青菜粥，我就能好好地活下去。
第二章 明珠现世
日子一天天过去，华央宫的庭院里，野草枯了又荣，荣了又枯。我在这座冷宫里，不知不觉就长到了十四岁。这十四年里，除了春娘和偶尔偷偷来送东西的大太监，我从未见过其他人。华央宫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安静得可怕。
直到永熙三十年的那个秋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里的死寂。
那天晚上，我和春娘刚睡下，就被一阵嘈杂的声响惊醒。起初，那声音还很遥远，像是从皇城的另一端传来的，可没过多久，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有急促的脚步声，有兵器碰撞的“铮鸣”声，还有人在大声呼喊：“抓刺客！快抓刺客！”
春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一把掀开被子，拉着我的手，声音发颤：“言儿，快！躲进地窖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春娘拽着，跌跌撞撞地跑到床前。春娘掀开床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那是她早就为我准备好的地窖，里面铺着厚厚的干草，还放着一些干粮和水，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的。
“快进去！”春娘把我推下地窖，然后拿起一块木板，就要把洞口盖上。
“春娘，你也进来！”我拉着春娘的衣角，大声喊道。
春娘摇了摇头，眼里含着泪：“言儿乖，娘要去看看情况，你在里面待着，千万别出声，等娘回来。”说完，她不等我再说什么，就把木板盖上了，只留下一道细小的缝隙，让我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