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把村子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保镖们立刻四散开来，手持信号探测器，挨家挨户地排查。
信号源的指向越来越清晰。
最终，所有设备都指向了村尾那座最不起眼的、篱笆围起来的小院。
保镖推开虚掩的木门，看到院中那对母子时，愣住了。
一个温婉的女人，一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孩子，还有一架简陋的望远镜。
这画面，怎么也无法和那个把他们整个精英技术团队耍得团团转的顶级黑客联系起来。
陆屿迈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冷冽的木质调香水味，瞬间驱散了院子里清甜的花香。
他的目光越过方砚秋，直接落在了她儿子怀里抱着的那个破旧平板电脑上。
屏幕幽幽的光亮，映出了一张稚嫩的脸庞。
也映出了屏幕上那一行行他再熟悉不过的，公司核心防火墙的底层代码。
方言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抬起头。
那双乌黑的眼瞳清澈见底，却又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
他小嘴一咧，露出一口细小的糯米牙。
“叔叔，你公司的防火墙好多漏洞哦，我帮你补上了。”
一瞬间，陆屿周身的气压降到了冰点。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技术团队束手无策的壁垒，被一个孩子轻描淡写地称为“漏洞”。
而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这张脸。
这张过分精致，却处处透着熟悉感的脸。
尤其是那双眼睛，那微微上挑的眉峰，简直和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个荒唐到让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念头，疯狂地钻进脑海。
他猛地跨上前一步，无视了方砚秋瞬间警惕的眼神。
他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这孩子，是谁的？”
2
陆屿攥着方砚秋手腕的力道，像是要将她的骨头生生捏碎。
夜风都仿佛因此停滞。
就在方砚秋准备开口的前一秒，一道娇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突兀地划破了院中的僵持。
“屿哥哥。”
林菲菲从陆屿身后袅袅走出，身上那股甜腻的玫瑰香水味，霸道地侵占了清雅的花香。
她柔软无骨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挽上了陆屿的胳膊，姿态亲昵又宣示着主权。
“你别这样，会吓到我们村的乡亲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怪，仿佛陆屿只是在闹脾气的大男孩。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方砚秋身上，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夸张又完美的惊讶表情。
“砚秋？真的是你！”
她松开陆屿，几步走到方砚秋面前，眼神里充满了“惊喜”与“怜爱”。
“屿哥哥，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受我资助的那个可怜妹妹。”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院子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句话，信息量巨大。
她不仅将自己放在了施恩者的高位上，更将方砚秋死死钉在了贫穷、卑微、需要她怜悯的耻辱柱上。
方砚秋看着眼前这张虚伪的脸，看着她眼底深处那藏不住的得意与轻蔑，忽然笑了。
唇角勾起的弧度极浅，却冰冷刺骨。
就是这张脸。
五年前，在华尔街那场庆功酒会上，也是这样笑着，亲手将那杯加了料的香槟递到了她的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