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走出监狱大门,三年前我是金融圈新贵。 如今未婚妻嫁给了害我入狱的仇敌,所有资产被冻结。 我用公共电话买入一支垃圾股,三小时后前妻的婚礼直播炸了锅。 金融峰会上我空手套白狼收购对手公司,记者蜂拥而至。 前妻跪在我面前求饶,我笑着扶起她:“别急,游戏才刚开始。” 当所有仇人以为我要赶尽杀绝时,我登上私人飞机。 手机弹出加密邮件:“老K,华尔街等你下注。”
铁灰色的高墙在八月毒辣的日头底下蒸腾着热浪,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摁在这片荒凉的地界上。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混合着尘土、金属锈蚀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气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那扇沉重的、包裹着铁皮的大门,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一条缝,像怪兽不情不愿地咧开了嘴。
我,苏砚,就从这道缝里挤了出来。
身上那件T恤,曾经或许是纯白的,如今被漂洗、揉搓、浸泡过无数次,早已褪成一种泛黄的、接近灰败的颜色,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遮不住手臂上几道浅淡的疤痕。裤子是同样质地的廉价货色,膝盖处磨得发亮。脚下一双塑料拖鞋,踏在滚烫的水泥地上,每一步都发出“啪嗒”的轻响,在这死寂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阳光猛地砸下来,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刺得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没见过这样亮的太阳了。高墙内的天,永远是四四方方、灰蒙蒙的一小块。我抬手,想挡一下那过分炽烈的光线,手腕上那道被劣质手铐磨出的暗红印痕,在刺目的光线下无所遁形。
身后,那扇象征着禁锢的铁门轰然关闭,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荒地上回荡,仿佛在宣告一个时代的彻底终结。也或者,是一个新篇章的强行开启?我扯了扯嘴角,没什么笑意。
三年了。
三年前,我是苏砚。金融圈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一手创立的“锐锋资本”锋芒毕露,谈笑间动辄撬动数亿资金。香车宝马,衣香鬓影,身边环绕着的是恭维、艳羡,还有林薇薇——那个曾挽着我的手臂,巧笑倩兮,发誓要与我共享繁华的女人。
如今,我只是一个编号“7342”刑满释放人员。未婚妻?哦,不,是前未婚妻了。她在一个月前,风光大嫁。新郎官的名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记忆深处——周慕白。那个将我精心设计的金融模型调包,栽赃我内幕交易、洗钱,最终把我送进这高墙之内,并趁机侵吞了我全部心血的男人。
我的锐锋资本?早已更名易主,成了周慕白庞大商业帝国里一块闪亮的拼图。我名下的所有房产、股票、账户……所有能证明我曾存在过、辉煌过的痕迹,都随着那一纸判决书,被冻结、被清算、被蚕食殆尽。除了口袋里这张出狱时发放的、皱巴巴的一百元纸币,我一无所有。
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路边停下,轮胎碾过滚烫的地面,几乎没发出声音。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熟悉又带着点沧桑的脸。陈默,我唯一还活着的发小,也是三年来唯一一个坚持来看我、坚信我清白的人。他头发比以前稀疏了些,眼角的皱纹也深了,但那双眼睛里,跳动着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激动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