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鬼手”孙七。
“孙七爷。”我和刘三连忙躬身行礼。
孙七没有说话，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
“东西带来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冰冷刺骨。
“带来了。”
我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幅真迹，阿月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画交给了我，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小心。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画。
孙七走上前，只看了一眼，呼吸就明显急促了起来。
他凑到跟前，几乎要把脸贴在画上，用手指着画上的细节，嘴里念念有词。
“笔法…是‘无骨描’，这气韵…这设色…没错，没错，是‘画仙’柳白风的手笔，失传已久的《洛神图》！”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放出了贪婪的光芒，“陈四，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幅画？”
“这…是一位朋友托我出手。”
我含糊其辞，不敢提阿月。
“朋友？什么朋友能有这种宝贝？”
孙七显然不信，但他也没多问，他现在关心的，是这幅画。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他反复看着画，爱不释手，“开个价吧。”
我心里一紧。
来了，最关键的一步。
“孙七爷是行家，您看着给。”我把皮球踢了回去。
孙七眯起眼睛，手指在算盘上飞快地拨动了一下。
“这幅画，若是拿到京城的大拍卖行，至少能卖五千两白银，但是，这是黑货，见不得光。而且，我还要承担风险，所以，我最多给你一千两。”
一千两？！
我心里一阵狂喜。
这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
“孙七爷，这……这价钱是不是太低了？”
我强压着激动，试图讨价还价。
孙七冷笑一声。
“陈四，你别不知足，这画来历不明，留在你手里就是个烫手山芋，我出一千两，已经是天大的情面了，你若是不卖，现在就可以拿走，不过，我敢保证，你一出这个门，就会有人盯上你，到时候，人财两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贪念。
是啊，我带着这么一幅画，简直就是个移动的靶子。
“好！一千两就一千两！”
我一咬牙，答应了。
“爽快！”
孙七转身走进屋里，很快，就提出来一个沉甸甸的箱子。
他打开箱子，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银元宝，在月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点一下。”
我不用点，就知道这是足一千两。
我接过箱子，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孙七爷，那画…”
“归我了。”孙七收起画，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里。
刘三在一旁看得眼热，搓着手说：“陈四兄弟，发财了可别忘了兄弟我啊。”
“怎么会呢，刘三哥，这一百两是你的。”
我从箱子里拿出十锭元宝递给他。
刘三眉开眼笑地接过，拍着我的肩膀说：“够意思！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我抱着箱子，在刘三的“护送”下，离开了那座鬼气森森的宅院。
一路上，我的心都“怦怦”直跳，既兴奋，又有些不安。
7
回到信义当，阿月正坐在灯下等我。
看到我手里的箱子，她站了起来，眼神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