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手了?”
我亮出手臂红痕。
已经蔓延到肘弯。
皮肤下凸起血管。
泛着青黑色。
他掐灭烟。
转身进殿。
我跟进去。
供桌上的灰尘被扫开了。
他掀开三清像后的布帘。
露出一截木梯。
通向黑暗的地下。
霉味混合着香灰气。
地下室很小。
只有一张破木桌。
桌上堆满泛黄的古籍。
他抽出一本。
书页脆得掉渣。
“看这儿。”
枯指点着一段话。
油灯昏黄。
勉强能辨清字迹。
「夺运转生阵」
「以血亲为引」
「以仇怨为媒」
「阵成则夺人寿」
「阵破则反噬其身」
血亲。
父亲的血。
我打了个寒颤。
“怎么破?”
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
他合上书。
“找到阵眼。”
“毁了它。”
“就在那栋楼里。”
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
他打开角落的旧木箱。
取出一叠黄纸。
朱砂混着金粉。
画满扭曲的符文。
“拿着。”
符纸塞进我背包。
“贴身带着。”
“能压住煞气。”
他忽然剧烈咳嗽。
背弓得像要折断。
“您......”
我扶住他胳膊。
骨头硌手。
轻得吓人。
他摆摆手。
“老毛病。”
“死不了。”
“你该走了。”
下山路上。
手机终于有了信号。
十几条未接来电。
全是公司座机。
回拨过去。
前台转接法务部。
“霍小姐!”
律师声音急促。
“江望舒伪造了股权转让书!”
“她现在是最大股东!”
阳光刺得眼睛疼。
我靠在山路边的树干上。
树皮粗糙。
硌着后背。
“我爸的遗嘱呢?”
“在她手里!”
律师几乎吼出来。
“原件不见了!”
“备份文件被清空!”
红痕窜到肩膀。
针扎似的疼。
指甲抠进树皮。
“报警。”
“就说她盗窃遗嘱。”
“办公室有监控。”
“昨晚她偷文件的画面。”
“我备份了。”
挂断电话。
拨给小陈。
“把监控发给王律师。”
“现在!”
山风吹散额前碎发。
露出手臂狰狞的红痕。
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咬向心脏。
警察动作很快。
下午就封锁了霍氏大楼。
我站在街对面咖啡厅。
二楼落地窗视野很好。
江望舒被带出来。
手上没戴铐。
但两个女警左右架着她。
她挣扎着抬头。
目光穿过人群。
精准钉在我脸上。
淬了毒。
我端起咖啡杯。
隔空朝她举了举。
手腕红痕突然剧痛。
杯子脱手。
热咖啡泼在裙摆。
褐色污渍迅速蔓延。
像干涸的血。
小陈冲进来。
“霍总!”
“您办公室电脑......”
他喘着气。
“硬盘被拆走了!”
“警察没找到!”
心脏猛地一沉。
监控备份在我私人电脑里。
唯一的证据。
落地窗外。
江望舒被塞进警车前。
回头对我做了个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