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动手了?”

我亮出手臂红痕。

已经蔓延到肘弯。

皮肤下凸起血管。

泛着青黑色。

他掐灭烟。

转身进殿。

我跟进去。

供桌上的灰尘被扫开了。

他掀开三清像后的布帘。

露出一截木梯。

通向黑暗的地下。

霉味混合着香灰气。

地下室很小。

只有一张破木桌。

桌上堆满泛黄的古籍。

他抽出一本。

书页脆得掉渣。

“看这儿。”

枯指点着一段话。

油灯昏黄。

勉强能辨清字迹。

「夺运转生阵」

「以血亲为引」

「以仇怨为媒」

「阵成则夺人寿」

「阵破则反噬其身」

血亲。

父亲的血。

我打了个寒颤。

“怎么破?”

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

他合上书。

“找到阵眼。”

“毁了它。”

“就在那栋楼里。”

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

他打开角落的旧木箱。

取出一叠黄纸。

朱砂混着金粉。

画满扭曲的符文。

“拿着。”

符纸塞进我背包。

“贴身带着。”

“能压住煞气。”

他忽然剧烈咳嗽。

背弓得像要折断。

“您......”

我扶住他胳膊。

骨头硌手。

轻得吓人。

他摆摆手。

“老毛病。”

“死不了。”

“你该走了。”

下山路上。

手机终于有了信号。

十几条未接来电。

全是公司座机。

回拨过去。

前台转接法务部。

“霍小姐!”

律师声音急促。

“江望舒伪造了股权转让书!”

“她现在是最大股东!”

阳光刺得眼睛疼。

我靠在山路边的树干上。

树皮粗糙。

硌着后背。

“我爸的遗嘱呢?”

“在她手里!”

律师几乎吼出来。

“原件不见了!”

“备份文件被清空!”

红痕窜到肩膀。

针扎似的疼。

指甲抠进树皮。

“报警。”

“就说她盗窃遗嘱。”

“办公室有监控。”

“昨晚她偷文件的画面。”

“我备份了。”

挂断电话。

拨给小陈。

“把监控发给王律师。”

“现在!”

山风吹散额前碎发。

露出手臂狰狞的红痕。

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咬向心脏。

警察动作很快。

下午就封锁了霍氏大楼。

我站在街对面咖啡厅。

二楼落地窗视野很好。

江望舒被带出来。

手上没戴铐。

但两个女警左右架着她。

她挣扎着抬头。

目光穿过人群。

精准钉在我脸上。

淬了毒。

我端起咖啡杯。

隔空朝她举了举。

手腕红痕突然剧痛。

杯子脱手。

热咖啡泼在裙摆。

褐色污渍迅速蔓延。

像干涸的血。

小陈冲进来。

“霍总!”

“您办公室电脑......”

他喘着气。

“硬盘被拆走了!”

“警察没找到!”

心脏猛地一沉。

监控备份在我私人电脑里。

唯一的证据。

落地窗外。

江望舒被塞进警车前。

回头对我做了个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