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行血字:她死了,但我让她复活了。
我合上书,冷汗浸背。
他爱的……从来不是白月光。
是我。
可为什么挖我眼?埋我尸?
我正欲放回,忽听门外脚步声。
我闪身入壁橱。
门开。
顾承泽进来。
他没开灯。
月光下,他走向保险柜,输入密码。柜门开,他取出一个檀木盒。
盒里,是一对珍珠耳坠。
我瞳孔骤缩。
那是白月光下葬时戴的。
他竟留着?
他摩挲耳坠,忽然冷笑:“你不肯替她死,所以你该死。”
我屏息。
他竟自言自语起来。
“十年前,医生说她活不过三天。我求你假死,让‘白月’复活。你说‘我才是顾太太’……你算什么?你只是她的壳!”
他猛地将耳坠砸向墙角。
“砰”一声。
珍珠崩裂。
他跪地,抱头,声音发抖:“可为什么……她回来了,眼神却这么恨?她不该恨我……我让她永生了啊……”
我贴着壁橱,心狂跳。
原来如此。
白月光不肯假死,替我承担“亡妻”身份,所以被他灭口。
而我,才是他真正的“白月”。
可他亲手杀了我。
为什么?
我正思索,忽觉袖口一凉。
陈嬷嬷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枯手轻扯我衣袖。
她铜钱眼盯着顾承泽背影,缓缓塞给我一枚珍珠——正是耳坠上掉下的那颗。
她嘴唇不动,声音却像从地底传来:“小姐……那晚……我看见少爷喂她喝毒药……她说‘我不替她死’……少爷笑:‘你不是她,你只是她的壳。’”
我浑身发冷。
壳。
原来在他们所有人眼里,白月光才是替身。
而我,是唯一的神。
可神被弑了。
我握紧珍珠,指甲掐进肉里。
回房后,我卸下黑纱,直视镜中那张“白月光”的脸。
完美。
无瑕。
可眼里,是恨。
我轻抚疤痕唇。
明天。
我要试试,这具脸,能不能让他——
疯得更彻底。
我换上雪青裙——白月光最爱的颜色。
站在他书房门口。
他抬头,眼神骤冷。
“脱掉。”他声音低,“她不配穿你的颜色。”
我冷笑:“可她是你未婚妻。”
“未婚妻?”他摔碎茶杯,“她算什么?不过是个赝品!只有你,才是我亲手埋进地底的珍宝!”
我心中冷笑。
可就在这时,他转身,从保险柜取出《婚誓录》。
翻到扉页。
“致我唯一之妻:白月。”
他轻抚那行字,眼神温柔得瘆人。
“你看,”他笑,“我从未写过她。”
3
我站在月光下。
雪青裙摆轻扬。
珍珠耳坠贴着耳骨,冰得像死人的手。
花园里,玫瑰开得发黑。风一吹,像在哭。
我抬起脚。
赤脚踩上石凳。
凉。
我开始跳。
不是舞。
是祭。
十年前,我死前,最后跳的那支舞。
他教我的。
“白月,”他那时笑,“你跳得真像她。”
我恨。
可我还是跳了。
因为爱。
现在,我又跳了。
为恨。
裙摆旋开。
像刀。
我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