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心中无鬼，对于我这种“手滑”的来电，她只会置之不理。
而这个试探性的问号，恰恰说明了她内心的不安。
我将那张成交单拍了照，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塞回画册的原处，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然后，我拿起手机，给她回了消息。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去欧洲要带的那些画册，需不需要我再帮你检查一遍？”
消息几乎是秒回。
“别动我的东西，我自己会收拾。”
看着屏幕上那行冰冷的文字，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2 虚情假意
佩环回家的那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抱怨航班延误，或是旅途劳顿。
她进门时，我正在厨房里慢悠悠地煲着一锅莲子羹。
“顾清徽，你在做什么？好香啊。”
她主动和我搭话，甚至走过来，从背后虚虚地抱了我一下。
这个动作，我们已经快一年没有过了。
我感到一阵反胃，却又觉得无比滑稽。
过去，我费尽心思讨她欢心，换来的常常是她不耐烦的蹙眉和一句“我很累”。
现在，仅仅因为我提了一句她的画册，她就如此反常地主动示好。
生怕我，发现她那个天大的秘密。
我转过身，看着她。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像是没休息好。
我本以为那是策展辛苦留下的痕迹，可谁能想到，这风尘仆仆的背后，藏着一场跨越城市的偷欢。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恶心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给你炖了点安神的汤。”
佩环的笑容有些僵硬，她笨拙地转移着话题。
“好啊……我先去把行李放一下，你……没碰我那些画册吧？”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没碰，你不是说，你自己处理吗？”
她的视线慌乱地躲开了，含糊地“嗯”了一声，转身快步走进了卧室。
晚餐时，佩环破天荒地夸我煲的汤好喝。
“结婚这么多年，都是我做饭，也没听你夸过一句。”我状似无意地开了个玩笑，“你不会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虚了吧？”
“啪！”
她手中的银勺掉在碗里，发出一声脆响。
佩环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随即又涨红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夸你一句都不行了？”
她猛地推开碗筷，“不吃了，真扫兴！”
今晚她所有的言行举止，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两个字——心虚。
我静静地看着她恼羞成怒的背影。
“你今天火气这么大，可不像平时的你。”
佩环的身形一僵，没有回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知所谓”，便摔门进了书房。
夜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两米宽的双人床，我们中间仿佛隔着一条冰冷的银河。
我凝视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闪现着这些年我为她洗手作羹汤，她对我日益冷淡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