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加班,天黑前准时回家,甚至会主动关心我作坊里的生意。
半个月后,沈嘉言给我打来电话。
他说佩环在美术馆一切正常,没发现她和哪个男人走得近,还劝我不要胡思乱想,影响夫妻感情。
要是我没发现那张该死的拍卖单,要是我没给香港那家拍卖行打过那个电话,我他妈的就信了。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出轨的证据铁证如山!
“兄弟,你跟我透个底,佩环到底怎么你了?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她出轨了?”电话里,沈嘉言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见我不说话,他似乎以为我不信任他。
“反正,在美术馆,你老婆一切正常。你这么执着,不会是……你已经掌握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吧?”
我心头一凛。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提那张拍卖单,那是我最后的底牌。
“就当是我多心了吧。”我淡淡地说道。
沈嘉言那边沉默了几秒。
“清徽,既然你没证据,那我可得为佩环说句公道话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语重心长。
“你也知道,佩环搞艺术的,压力有多大。为了拉赞助,陪客户,那都是常有的事。她哪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搞什么婚外情?”
“要我说,你就是一个人待在作坊里太久了,和社会脱节了。整天对着那些老木头,跟个老头子一样,疑神疑鬼的,这都是闲出来的毛病。”
“要不,我给你介绍个活儿?正好我一朋友开了家文化公司,想找个顾问,专门负责古董鉴定这块。以你的手艺,过去当个技术总监绰绰有余,薪水绝对比你现在高。”
“打住。”我笑着打断他,“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种环境。”
沈嘉言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可你总这么‘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是个事儿啊。你岳父岳母那边,难道就没给你脸色看?”
“说句不好听的,你还是得找份‘正经’工作,让你岳父岳母脸上有光,也别让他们觉得佩环跟着你受了委屈。”
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我做古琴修复这事,从没跟岳父岳母详谈过。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没正经工作的,靠着老婆养活的“软饭男”。
岳父不止一次当着我的面,说佩环是“下嫁”给了我。
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
可佩环,她也从来没为我说过一句话。
我们这套带作坊的房子,首付是我多年积蓄,房贷至今也是我在还。家里的开销,也基本是我在承担。
佩环的工资,大多用在了她的那些奢侈品和社交应酬上。
这叫“吃软饭”吗?
我不想再和他争辩这些,随意敷衍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
沈嘉言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我太了解他了。
他是个极其懂得人情世故,分寸感极强的人。
换句话说,他情商高得可怕。
按理说,我已经明确表示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以他的精明,绝不会再三地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