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舫出来，已经是傍晚了，秦淮河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映得水面红彤彤的。苏辞拍了拍谢临的肩膀，力道没控制好，把他拍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进秦淮河。“行啊，酸秀才，你那本破册子，比我拍桌子管用多了。”
谢临揉着被拍的肩膀，嘴角带着点笑意：“此乃‘以理服人’，非蛮力可比。对了，你刚才说漕帮小弟被鱼啃鞋，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我编的，吓他的。”苏辞笑得直乐，从兜里摸出个刚买的咸包子，塞给谢临，“别装了，吃个包子压压惊。我跟你说，这江浦县的咸包子，比府衙门口的好吃多了，馅里放了酱肉，香得很。”
谢临看着手里的包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一口——有点咸，还有点油，但意外的好吃。他嚼着包子，看着苏辞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查案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枯燥。
赵二跟在后面，嘴里叼着个糖人——刚才趁他俩不注意，偷偷吃完了，现在正舔手指。“谢大人，刚才你问税册的时候，手都在抖呢！我看见你袖口的墨渍都蹭到本子上了！是不是怕舫主的算盘珠子掉下来砸到你？”
谢临的脸瞬间红了，赶紧转过身，假装看灯笼：“那是……那是风吹的。”
苏辞笑得直不起腰，差点把刚买的包子笑喷出来。
当天夜里，三人决定蹲守画舫街——既然漕帮能把粮米藏在“听竹舫”，说不定还会来转移东西。苏辞选了个隐蔽的角落，靠在柱子上打盹，赵二坐在旁边，嘴里还在舔手指，回味糖人的甜味。
谢临缩在苏辞旁边，手里拿着个萤火虫灯笼——是苏辞傍晚从街边小贩那儿买的，说是“蹲守看不清路，用这个照”，其实是她觉得萤火虫好玩，想抓几只回去玩。灯笼里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映得他的脸有点发亮。
“苏捕头，”谢临突然开口，声音有点轻，“你爹……也是捕头？”
苏辞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语气里带着点警惕：“你怎么知道？”
“我查府衙档案的时候，看到过你爹的卷宗。”谢临的声音放得更柔，“五年前，他查漕帮的案子，最后被定了‘勾结盗匪’，斩了。”
苏辞没说话，手指攥紧了手里的铁尺，指节泛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说：“我爹不是那样的人。他查漕帮，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被人陷害了。我小时候，他还教我用铁尺打坏蛋呢，说要是以后有人欺负我，就用铁尺敲他脑袋。”
谢临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往她身边挪了挪，离萤火虫灯笼更近了点：“李崇的案子，跟你爹当年的案子，说不定有关联。芦苇滩、漕帮、掺假粮米……这些线索，都能对上。对了，你怕萤火虫吗？我小时候被萤火虫钻进衣领过，痒了半天，从那以后就有点怕。”
苏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萤火虫？真是个酸秀才。”嘴上这么说，却把萤火虫灯笼往他那边推了推，“拿着，别怕，这玩意儿不咬人，就是有点亮。”
谢临接过灯笼，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