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看着勘查报告,目光停在现场照片上:东厢房的书桌前,老人趴在桌上,左手边放着一本摊开的《大唐西域记》,书页上洒着几滴茶渍,右手紧攥着那半块和田玉,阳光从窗棂照进来,在玉石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这个穿红裙的女人,警方有画像吗?”我问。哈桑摇头:“目击者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记忆模糊,只说女人的旗袍上绣着金色的花纹,像是某种动物。”
我放下文件,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丝路密码盒、刻纹和田玉、穿红裙的女人,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谜局,而艾力老人的死,只是这个谜局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我接下这个案子,”我对哈桑说,将那半块和田玉的照片塞进衬衫口袋,“但你要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关于丝路密码盒和艾力先生的事情,包括那些你觉得不重要的细节。”哈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点头:“您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您。艾力先生这次来西安前,曾给我发过一封加密邮件,里面只有一句话:‘黑石的眼睛,已经盯上了密码盒’。”
“黑石?”我皱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哈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是一个国际文物走私团伙,总部在土耳其,专门倒卖丝路沿线的文物,手段极其残忍。去年,伊朗一位研究波斯银币的学者,就因为拒绝透露文物下落,被他们活活烧死在书房里。艾力先生三年前曾阻止过他们倒卖一件唐代三彩骆驼俑,从那以后,就一直被他们跟踪。”
雨还在下,茶馆外的青石板路上,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女人走过,红色的裙摆扫过积水,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痕迹。我看着那道红色,忽然想起哈桑说的穿红裙的女人,心里泛起一丝寒意:“明天一早,带我去艾力先生的住所。”
第二章:古玉上的线索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在西安老城区的灰瓦上洒下斑驳的光。我和哈桑来到艾力老人死亡的四合院,推开朱红色的木门时,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老人在低声叹息。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槐树,枝叶繁茂,遮住了大半阳光,树下放着一张石桌,上面还摆着一个没洗的青花瓷碗,碗里残留着一点茶汤。
“警方已经撤离三天了,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案发时的原样。”哈桑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东厢房的门。一股陈旧的纸张味和淡淡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堆满了古籍和文物,书架上、书桌上,甚至地上都散落着纸张和书籍,像是一场文化浩劫后的现场。书桌的一角放着一个老式收音机,旁边堆着几盘磁带,标签上写着“敦煌壁画研究”“唐代西域方言”等字样。
我戴上手套,仔细检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书桌的抽屉里放着几本封皮磨损的日记,我翻开最新的一本,里面的字迹从工整逐渐变得潦草,最后几页甚至有些扭曲。3月15日的日记里写着:“西市遗址的夯土层下,一定藏着什么,我看到了那块玉的影子。”3月18日:“黑石的人来了,他们在跟踪我,我必须加快速度。”3月20日,也就是老人遇害的前一天:“密码盒的钥匙分两半,一半在长安,一半在伊斯坦布尔,只有当新月升起时,才能拼接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