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她那边的咆哮稍微歇了口气。
“妈，”我的声音平得自己都觉得陌生，“林苗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周浩的？”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然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开：“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妹妹和你老公！林蔓你——”
我没等她说完，挂了电话。
手有点抖，但不是因为难过。是气的。更多的是一种冰凉的确认。
陈卓在旁边安静地等着，没多问一句。
他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先找个地方住下。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我坐进去，他关上车门，对司机报了个酒店名字。
酒店环境不错，很安静。
陈卓帮我办了入住，把房卡递给我：“需要帮你再开一间房吗？我就在隔壁。”
我摇摇头：“不用。谢谢。”
他点点头：“有事随时叫我。晚安。”
我刷开房门，进去，反手锁上。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昆明的夜景，灯火璀璨，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洗了个澡，热水冲在身上，有点麻木。
出来时，手机屏幕又被点亮。
几十个未接来电，周浩的，我妈的，林苗的。
微信里塞满了消息。
周浩：“林蔓你接电话！我们好好谈谈！”
我妈：“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林苗最后发来一条：“姐，对不起……但我真的爱他。”
配图是她和周浩的牵手照，背景是医院产科走廊。
我看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
然后动手，把周浩、我妈、林苗，所有相关的人，一个一个，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瞬间清静了。
第二天早上，我下楼吃早餐，在餐厅碰到陈卓。
他已经穿戴整齐，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和笔记本。
“睡得好吗？”他问。
“还行。”我拿了点吃的，在他对面坐下。
“接下来什么打算？”他切入了正题。
“离婚。”我咬了口面包，“让他净身出户。”
陈卓点点头，一点也不意外：“证据呢？光凭那些照片和聊天记录，不够。尤其是你妹妹那条‘爱他’的消息，反而可能被他们反咬一口，说你是因为嫉妒无理取闹。”
我握紧了杯子。
他看着我：“需要更实在的东西。比如，他们自己承认孩子是周浩的。录音，或者书面。”
正说着，我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开了免提。
是我爸的声音，苍老又疲惫：“蔓蔓……回来吧。家里……乱套了。你妈气病了，你妹妹哭得差点动了胎气……周浩也知道错了。有什么事，我们一家人关起门来商量，行不行？”
背景音里，还有我妈隐隐的哭声和林苗的抽噎。
陈卓迅速在便签纸上写了一行字，推到我面前。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说：“爸，商量可以。你让周浩和林苗亲口告诉我，孩子到底是谁的。我要听真话。”
3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连我妈的哭声和林苗的抽噎都停了。
过了好几秒，我爸的声音才响起来，又干又涩：“蔓蔓……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孩子当然是……当然是……”
“爸，”我打断他，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我要听他们自己说。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