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的标题，瞬间击碎了我的心理防线。
《记忆移植实验 - 01号原型体档案》
我的呼吸停滞了。
这些字眼，让我产生了某种可怕的猜测。
陈默滑动屏幕，翻开了档案的扉页。
那是一张我的照片，黑白的，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照片上的我，眼神空洞，没有丝毫孩童应有的天真。
照片下方是一个签名。
那笔迹和我笔记本上出现的笔迹一模一样。
签下的名字是——陆明。
签名的日期是——二十年前。
“这……不可能！”
我失声喊道。
“二十年前，我才七岁！我怎么可能签署这样一份文件！”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先看看这个。”
陈默没有理会我的咆哮，而是继续翻动档案。
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
视频的背景，似乎是一个白色的实验室。
七岁的我，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椅子上，头上连接着复杂的电极。
我的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脸部被打上马赛克的研究员。
只听研究员用一种机械性的声音问：“01号，告诉我，圆周率等于多少？”
视频里的我，声音一样机械：
“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288419716939937510……”
一口气背诵了超过一百位，没有丝毫停顿。
研究员点点头，又问：“那么，你记得你的父母吗？”
视频里的我，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他说：“我没有父母。我是被创造出来的。”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全身冰冷，如坠冰窟。
被创造出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
那些记忆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我是什么？”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陈默看我的眼神变了，像同情，又像悲哀。
“在某种层面上，我和你一样，都不是‘人’。”
“我们是‘记忆’本身。”
他指着屏幕上那份档案，一字一句地说道：
“二十年前，一个代号为‘普罗米修斯’的计划启动了。目标是创造出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不是通过代码，而是通过移植、编辑、重组真实的人类记忆。”
“他们挑选了全城最顶尖的天才——数学家、物理学家、艺术家、哲学家……提取他们的核心记忆和人格片段，试图将它们融合在一个空白的‘原型体’上。”
“那个原型体，就是你。或者说，是‘01号’。”
“而我和张伟......”
他举起自己残缺的左手。
“我们是你的防火墙程序。是被植入的、用于测试你情感模块和逻辑模块稳定性的背景人物。”
“我们的记忆和人生，都是为了让你显得更真实而被编写出来的。张伟的死亡，是我启动的。”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告诉你程序出错的信号。”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防火墙？
背景人物？
程序？
我的人生，只是一段代码？
一个实验？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嘶吼着，声音在空旷的禁书区里回荡。
“因为实验失控了。”
陈默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