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蒙大赦，又羞愧难当，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了公寓。 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我心脏还在狂跳。
第一天，才上岗不到两小时，我就搞砸了。不仅搞砸了，好像还打碎了他很在意的东西。 高薪梦碎了一地，还可能债上加债。 林薇，你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5 崩溃边缘与一线生机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出租屋，一头栽进枕头里，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完了，全完了。 不仅工作丢了，还得赔钱。
那个雕塑看起来就价值不菲，说不定比那件西装还贵。我这辈子是不是就陷在这个债务泥潭里爬不出来了？ 张晓雯的电话打来，我吸着鼻子接通，没等她问就带着哭腔把早上的惨剧说了一遍。
“……我就说你不行的！”张晓雯在那头哀叹，“那可是顾云深！你动了他的东西，还是看起来很重要的东西，这不是虎口拔牙吗？”
“我现在怎么办啊雯雯……”我声音沙哑，“他让我‘出去’，是不是就是让我滚蛋的意思？赔偿单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
“唉，你也别太绝望。”张晓雯安慰我，“他要是当场让你赔，你才真的完了。他让你‘出去’，说不定……呃，只是暂时不想看见你？毕竟没直接开除？”
这话一点都没能安慰到我。 但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主要是赔不起）。
我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这么放弃，我不甘心。那高薪对我太重要了。
我回想早上的细节。顾云深看到雕塑损坏时，眼神里除了愤怒，似乎还有一丝……别的？像是某种珍视之物被破坏的痛心？
而且，他最后极力压抑怒火的样子，好像并不仅仅是因为洁癖发作。 也许，那雕塑对他有特殊意义？ 另外，李助理好像提过一嘴，顾总胃不太好？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我脑子里形成。
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猛地跳起来，重新洗了把脸。我没钱赔，但我还有一点点过去的见识和机智。
我再次出门，去了附近的进口超市，精心挑选了几样养胃的食材：新鲜的山药、优质的小米、一点瘦肉馅。顾云深那种挑剔的人，普通的白粥肯定入不了他的眼。 回到出租屋，我拿出当年为了追某位米其林大厨（好吧，主要是为了吃）而苦练过的厨艺，耐心地熬了一锅山药瘦肉粥。
小米粥底熬得软烂开花，山药蒸熟碾成泥融入其中，瘦肉剁得极细，提前用少许盐和油腌过，最后才撒入，滚熟即熄火，最大程度保持鲜嫩。不加多余的调料，只滴了几滴香油提香。
然后，我又一次站在了顾云深的公寓门口。这次我没敢直接按门铃，而是先给李助理发了条短信，极其卑微地询问顾总是否还在生气，以及我能否进去试试弥补过错。
李助理很快回复：“顾总胃不太舒服，会议结束后就没再吃东西。林小姐，或许你可以试试。”
有门！ 我鼓起勇气，再次按响门铃。
开门的还是顾云深，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脸色似乎比早上更苍白了些，眼神疲惫，看到我时，眉头下意识皱起。
“你怎么又来了？”语气依旧不善，但少了点早上的冰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