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墙壁，无力地滑坐在地。
脑子里一片混乱。
死的不是一个人……
那晚我到底撞死了谁？
为什么陆景淮要瞒着我？
还有苏晴川，她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无数个疑问像疯长的藤蔓，将我紧紧缠绕，几乎令我窒息。
我拿出手机，颤抖着给林悦发了条信息。
【悦悦，帮我查十多年前那场车祸的卷宗，越详细越好。】
不管陆景淮想隐瞒什么，我一定要查出来。
第二天一早，陆景淮像没事人一样，替我准备好早餐。
他将剥好的鸡蛋放在我碗里，温声说：“今天公司有个重要的会，晚上我可能晚点回来。”
我“嗯”了一声，食不知味。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冷淡，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不舒服？”
我躲开他的手：“没有。”
他沉默片刻，忽然说：“念念，忘了昨天的事吧。”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刻意的温柔。
“陆景淮，我们回不去了。”
从我发现那个海外账户开始，从他撕碎离婚协议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眼中的温柔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姜京念，别做让我失望的事。”
“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3
陆景淮走后，我立刻联系了林悦。
“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林悦的声音有些凝重。
“念念，有点麻烦。”
“当年的卷宗，被人设了高级别的保密权限，我的人根本接触不到。”
我的心一沉：“是陆景淮做的？”
“八九不离十。能有这么大能量，悄无声息地封掉一份十几年前的案宗，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线索，又断了。
陆景淮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牢牢困在其中。
我不甘心。
挂了电话，我驱车去了市图书馆的旧档案室。
既然官方渠道走不通，或许可以从当年的新闻报纸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在尘封的报纸堆里翻找了一整个下午，手指被粗糙的纸张磨得生疼。
终于，在角落的一份《城市晚报》上，我看到了那条新闻。
日期，正是我出事后的第二天。
标题很简短：【深夜车祸，一家三口当场死亡】。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一家三口……
当场死亡……
我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字，眼睛阵阵发黑。
报道的内容不多，只说肇事司机当场逃逸，后来自首，名叫陆景淮。
受害者的信息被隐去了，只提到是一对年轻夫妻和一个五岁的女儿。
照片是黑白的，车子被撞得面目全非，现场一片狼藉。
我拿着报纸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原来，我不是撞伤了一个人。
我是……杀了三个人。
而陆景淮，不仅替我顶了罪，还为我瞒下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难怪他会说，我这条命是他换来的。
用三条人命换来的。
巨大的恐惧和罪恶感像潮水般将我吞没。
我冲出图书馆，在路边吐得天昏地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