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手术方案,做得非常漂亮。尤其是对急性心梗引发的室壁瘤的处理,果断、精准,堪称教科书级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沈惟正身上。
“后续的抗凝和康复治疗方案,我也看了,林晚医生的思路最稳妥,也最适合病人目前的情况。我没什么需要补充的,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吧。”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沈惟正和白家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这记耳光,打得又响又亮。
这是我重逢以来,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狼狈的神情。
可我心里,却连一丝快意都没有。
只觉得疲惫。
白月自然不甘心。
明面上动不了我,她就开始在背地里使阴招。
很快,医院里就有了关于我的流言蜚语。
说我当年读书的时候,就是靠着和导师周教授关系不正当,才拿到了留院的名额。
说我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
那些捕风捉影的脏水,和我三年前经历的何其相似。
一时间,我成了全院的风云人物。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揣测和疏离。
我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上班、查房、做手术。
白大褂就是我的铠甲,只要穿上它,我就可以隔绝掉外界所有的声音。
可当夜深人静,我一个人开车回家,在地下车库熄了火。
坐在黑暗逼仄的空间里,那种窒息般的疲惫感,才会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捂住脸,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我的眼泪,好像和我的心一起,在三年前那个雨夜,就已经死掉了。
“滴滴。”
车窗被人敲响。
我抬起头,看到一张温和俊朗的脸。
是我的直属上司,也是我的师兄,苏哲。
他拉开车门,递给我一杯温热的牛奶。
“喝点吧,看你晚饭又没吃。”
“师兄,你怎么在这?”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他叹了口气,“医院论坛上的帖子,我已经让网管删了,并且发了律师函警告。你别往心里去,清者自清。”
苏哲总是这样,像一杯温水,不动声色地关怀着我。
他帮我挡掉了许多来自院里的行政压力,也在我被流言中伤时,第一个站出来力挺我。
我接过牛奶,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一丝暖意。
“谢谢你,师兄。”
“跟我还客气什么。”
他笑了笑:“快上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台大手术。”
我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发堵。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沈惟正那样,眼盲心瞎。
可我这颗已经碎成粉末的心。
还能再为谁拼凑起来吗?
04
墨菲定律说,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白副局长的病情,印证了这一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将平稳度过危险期时,他突发了术后最凶险的并发症之一——急性排异反应。
我接到苏哲电话冲到ICU时,监护仪上的警报声已经响成了一片。
心率直线下降,血压持续走低,血氧饱和度掉到了危险值。
“心源性休克!准备二次开胸!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