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一种奇妙的“补课”关系悄然建立。
沈倦依旧每天“借”东西，但偶尔，会在她对着难题愁眉苦脸时，冷不丁地扔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简洁的解题步骤。或者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用笔帽戳戳她，在她回头时，言简意赅地点拨关键。
他讲题时很毒舌，总是“笨蛋”、“这都不会”、“脑子转个弯”，但思路极其清晰，总能让她茅塞顿开。
林兮的成绩，尤其是数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往上爬。
她不再那么怕他了，甚至偶尔敢小声反驳他一句“你才笨”。
他会挑眉看她，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那天傍晚。
林兮因为值日走得晚了些，刚出校门不远，就被几个吊儿郎当的社会青年堵在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口。
为首的那个黄毛，她认识，是隔壁职高的，之前纠缠过她班上一个女生，被她出面阻止过，因此结了梁子。
“哟，好学生，终于落单了？”黄毛嘴里叼着烟，流里流气地笑着，伸手想摸她的脸，“哥哥请你吃顿饭怎么样？”
林兮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抱着书包后退：“你们想干什么？我喊人了！”
“喊啊，看谁来得快！”另外几个混混哄笑起来，围了上来。
林兮心脏狂跳，绝望地环顾四周。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动她一下试试。”
众人一愣，回头看去。
沈倦单肩挎着书包，站在巷口，夕阳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吓人，像淬了寒冰，直直地钉在黄毛那只伸出的手上。
黄毛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仗着人多，强装镇定：“你谁啊？少多管闲事！”
沈倦没理他，目光转向脸色苍白的林兮，声音放缓了些：“过来。”
林兮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趁那几个混混愣神，猛地从缝隙中跑过去，躲到了沈倦身后，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他卫衣的衣角。
沈倦感受到身后轻微的颤抖，眼神又冷了几分。
他把书包随手扔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腕，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
“你他妈找死！”黄毛被无视，恼羞成怒，挥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
林兮甚至没看清沈倦是怎么动作的，只听到几声闷响和惨叫，那几个混混就东倒西歪地躺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黄毛被沈倦一脚踹在肚子上，蜷缩得像只虾米，脸色惨白。
沈倦蹲下身，一把揪住黄毛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那双总是慵懒倦怠的眼睛里，此刻翻滚着骇人的戾气，声音低哑，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胁：
“谁准你动她？”
“耳朵聋了？记不住的话，我不介意帮你长长记性。”
黄毛吓得魂飞魄散，连声求饶：“记住了记住了！哥，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滚。”
那几个混混连滚爬爬地跑了，仿佛后面有厉鬼在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