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动作决绝,没有留恋。
“我们走。”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口袋里的军用通讯器突然发出了尖锐的急促警报声。
我猛地顿住脚步,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是最高级别的紧急医疗警报。
我颤抖着手接通,里面传来猴子撕心裂肺的哭喊:“月姐!你快回来!风哥他……他不行了!”
02
从裴家大宅到南边军区总院,我只用了四个小时。
一路上,我脑子里全是空的,耳边只有通讯器里猴子断断续续的哭喊。
“……任务时被炸伤了肺叶……一直瞒着你……刚刚突然大咯血……医生说……说让我们准备后事……”
后事。
这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铁钳,狠狠烙在我的心上。
我冲进抢救室外的走廊时,看到的是一群铁打的汉子,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
猴子看到我,通红着眼睛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嘶哑:“月姐,你总算来了!风哥他……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我的视线越过他,落在抢救室紧闭的大门上。那盏刺眼的红灯,像陆风胸口涌出的鲜血,将我的世界染成一片血色。
我推开猴子,一步步走向那扇门。
我的脚步很稳,稳到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月姐……”
“让开。”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主治医生正好从里面出来,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你是裴月同志吧?陆队长的……妹妹?我们已经尽力了,他的肺部损伤太严重,加上急性大出血……你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最后一面。
我没理他,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病床上,那个曾经能单手把我举过头顶,笑得比太阳还灿烂的男人,此刻安静地躺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色白得像纸。
只有心电图上那微弱起伏的曲线,证明他还活着。
我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那只手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是为了救我,被碎石划开的。此刻,这只手冰冷得没有温度。
“陆风。”我叫他的名字。
他的眼皮颤动了一下,艰难地睁开一条缝。
看到我,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光亮,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笑一下,却牵动了伤口,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月……月月……”他每说一个字,嘴角都有血丝渗出,“别……哭……”
我没哭。
从接到电话到现在,我一滴眼泪都没掉。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俯下身,在他耳边说:“哥,我不会让你死的。阎王爷想收你,也得问我同不同意。”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旁边的护士和医生都倒吸一口冷气。
那个主治医生皱眉道:“裴月同志,请你冷静一点,不要影响病人……”
我没看他,只是从随身的战术背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金属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排排闪着寒光的特制手术针。
这是我真正的“能力”。
我不是只会冲锋陷阵的战士,我是“烛龙”特战队的首席军医,代号“鬼手”。我的手术刀,能从阎王手里抢人。
“所有人,出去。”我抽出三根最细的银针,头也不回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