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陆峰的脸色也变了。
我全说对了。
他们以为我在里面,消息闭塞,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错了。
我的人,早就把这一切查得清清楚楚。
是陆峰,利用他在柳氏集团的人脉,向银行和供应商施压,一手导演了我父亲公司的破产。
我父亲不是死于激动,他是死于绝望和奔走无力。
“你……你血口喷人!”柳如烟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慌乱。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我上前一步,法警立刻紧张地拦住了我。
我隔着法警,看着她那张因为心虚而略显苍白的脸,笑了。
“柳如烟,你知道什么是心理侧写吗?”
“就是当一个人,在精心策划一场阴谋时,他会不自觉地陷入一种‘全知全能’的上帝视角,他会享受猎物在他股掌之间挣扎的快感,他会自负地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会有任何纰漏。”
“你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你觉得你赢了,你把我送进监狱,逼死了我父亲,夺走了我的一切。你站在道德和胜利的制高点上,俯视着我这个可怜虫。”
“但是你忘了,”我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森冷无比,“当猎人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时候,往往也是他离陷阱最近的时候。”
“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送你的那份大礼,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好好享受吧,我的……前妻。”
话音刚落,柳如烟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3.
柳如烟看着来电显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是她公司的CFO,首席财务官。
她下意识地就想挂断,但电话那头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不敢不接。
她走到一边,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柳总!不好了!公司的股价……崩了!”
CFO的声音带着哭腔,隔着几米远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柳如烟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陆峰赶紧扶住了她。
“怎么回事!早上开盘不还好好的吗?”她失声尖叫。
“半小时前,华尔街一家著名的做空机构,突然发布了一份针对我们柳氏集团的做空报告!报告里,详细列举了我们公司近年来财务造假、虚报利润、高管内幕交易等数十条罪证!每一条,都有确凿的证据支撑!现在……现在我们的股价已经连续跌停,所有的投资方都在疯狂抛售,银行也打来电话,要重新评估我们的信贷风险……”
“不可能!这不可能!谁干的!是谁!”柳如烟对着电话歇斯底里地咆哮。
我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她。
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亲爱的,是我啊。
你以为我名下的那些股份,我那5%的干股,只是年底分红的凭证吗?
那是柳伟东当年给我的“丹书铁券”。拥有这部分股份,就意味着我拥有对集团所有财务数据的最高查阅权。
这六年来,我虽然不参与公司的具体管理,但每一笔账目,我都会过目。
你和陆峰,那些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中饱私囊、挪用公款的小动作,那些为了让财报好看而做的假账,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