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算准了,这个时间点,是狱警换班巡逻的必经之路。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威胁,都被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接下来的一周,这三位“大哥”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
而我,因为是“受害者”,被调到了一个单人监室,清净自在。
柳明哲的第一次出手,以一种啼笑皆非的方式,失败了。
我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一周后,我收到了我父亲的死讯。
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
我爸身体一向硬朗,怎么会突然心脏病发?
是柳如烟。
她知道,我唯一的软肋,就是我年迈的父母。
我申请了外出奔丧。
葬礼上,我戴着手铐,穿着囚服,在两名法警的押送下,出现在灵堂。
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对我指指点点。
“看,就是他,害死自己岳父,现在又克死了亲爹!”
“造孽啊!老宁怎么生了这么个畜生!”
“当初就不该让他去柳家当什么上门女婿,现在好了,家破人亡!”
我充耳不闻,一步步走到父亲的遗像前,重重地跪了下去。
“爸,儿子不孝。”
我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眼泪再也忍不住,混着尘土,浸入地面。
就在这时,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
是柳如烟。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香奈儿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戚。
“宁晏,节哀。”她的声音温柔得像一把刀子,“爸……他老人家,是听说你的事,一时激动,才……你别太自责了。”
她身后,跟着陆峰和柳明哲。
陆峰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怜悯和炫耀。他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柳如烟身边,仿佛在宣告他的主权。
而柳明哲,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姐夫,哦不,前姐夫。”他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脸,语气轻佻,“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当初乖乖签了字滚蛋,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现在好了,老爷子也没了。啧啧,真是个灾星。”
我猛地抬起头,眼神像两把淬了冰的利刃,死死地盯着他。
“滚。”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柳明哲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他想起,我曾经用这种眼神,看过一个试图在商业谈判中给柳家下套的老狐狸。三天后,那个老狐狸的所有黑料都被捅了出来,锒铛入狱。
柳如烟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她拉了柳明哲一把,皱眉道:“明哲,别胡闹。”
然后她转向我,语气里带着一丝施舍般的“仁慈”。
“宁晏,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爸的后事,我会让公司出钱,一定办得风风光光。你……就在里面好好改造吧。念念,我会照顾好的。”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我缓缓站起身,手铐因为我的动作,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我看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句地问道:“柳如烟,我爸……真的是因为我,才突发心脏病的吗?”
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不然呢?宁晏,事到如今,你还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吗?”
“是吗?”我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那完美的伪装下,找到一丝破绽,“据我所知,我爸的公司,上周突然被银行抽贷,几家合作了十几年的供应商也同时发难,资金链断裂,是他一生心血的公司,一夜之间,面临破产。我想知道,这一切,和你,和陆副总,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