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辰!
那个模糊的轮廓,绝对是苏辰!
同时,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极细微的、满足的喟叹,来自遥远的地方。
而他自己,则感觉生命力如同退潮般飞速流逝,冰冷和黑暗迅速吞噬上来。
“喂!小子!撑住!救护车马上来了!”工头粗糙的声音将他从濒临昏迷的幻觉中拉回一点点现实。
他被七手八脚地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
检查结果:左脚踝严重扭伤,骨裂,背部多处软组织挫伤。需要静养,至少一个月无法从事重体力劳动。
他刚刚找到的、唯一的活路,又被彻底斩断。
躺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廉价病床上,脚上打着石膏,剧痛一阵阵传来。林默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污渍,心如死灰。
那次摔倒前的幻觉无比清晰地刻在他脑海里。
丝线…抽取…苏辰…
这不是错觉!
他和苏辰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诡异可怕的联系!他的不幸,他的痛苦,甚至他的健康,都在成为滋养苏辰的养料!
这个认知让他通体冰寒,比身体的疼痛更让人绝望。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身影逆着光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
是苏辰。
他穿着舒适昂贵的高定休闲服,脸色红润,神采奕奕,整个人仿佛会发光,与病床上脸色惨白、狼狈不堪的林默对比鲜明得残酷。
“哥,我听说了你出事,赶紧就过来了。”苏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心疼,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你怎么跑去工地了?多危险啊!唉,要是早知道…我说什么也得给你安排个轻松的工作…”
他的目光落在林默打着石膏的脚上,语气充满了“真诚”的惋惜:“伤得重不重?很疼吧?真是受罪了…”
随着他的靠近,他那关切的话语如同魔咒,林默清晰地感觉到,脚上的疼痛似乎加剧了,而那该死的、被抽取的虚弱感再次隐隐浮现!
苏辰的状态,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焕发,眼神越发清澈明亮,甚至连病房里昏暗的光线都仿佛因为他而明亮了几分!
林默死死盯着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不是来看望的。
他是来…进食的。
苏辰“探病”的时间并不长,像完成某种仪式。他留下那些虚伪的关怀和那个精致的果篮,心满意足地汲取了足够的“养料”后,便翩然离去。
病房里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和林默粗重的呼吸声。
恐惧和愤怒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必须知道真相!必须找到摆脱这种诡异寄生关系的方法!
脚上的剧痛时刻提醒着他,下一次“意外”可能会直接要了他的命。而苏辰,会踩着他的尸骨,活得更加光芒万丈。
出院后,林默拄着拐杖,开始了笨拙而艰难的调查。他身无分文,连最便宜的出租屋都租不起,只能在公园长椅、24小时快餐店角落蜷缩过夜。脚伤未愈,每一次移动都钻心地疼。
他首先想到的是当年生产的医院。也许调取记录,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他辗转找到那家早已焕然一新的私立医院。档案室的管理员是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