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七年爱他,替他顶罪入狱,换他功成名就。
出狱那天,却看见他搂着白月光,嘲讽我是又脏又蠢的替死鬼。
重生回替他顶罪前三个月,我笑着收起所有痴情。
这一次,我要他亲眼看着王国崩塌,跪在我爬过的泥泞里,求我高抬贵手。
1.
冰冷的钝痛从脊椎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监狱里那种特有的、消毒水混合着霉味的冰冷气息。
我猛地睁开眼。
视线花了半秒才聚焦,映入眼帘的是极度奢华繁复的意大利水晶吊灯,光线被调成暧昧昏黄的色调,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薰味。
是顾霆深最喜欢的味道,他说这能让他放松。过去的三年,我像个最虔诚的信徒,把我们婚房的每一个角落都熏染上这种他所谓的“能让他想起我”的气息,试图挽留他那少得可怜的、愿意停留在家里的时间。
心脏像是被冰渣和烈火同时碾过,刺骨的寒与灼人的痛交织翻涌,几乎要冲破胸腔。
耳边,是隔着一扇厚重实木门传来的、压抑又放浪的声响。男人粗重熟悉的喘息,女人娇媚到黏腻的呜咽,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反复拉扯着我早已麻木不堪的神经。
二零二三年,七月十五日。我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我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从下午三点就开始忙碌,做了一桌子他喜欢吃的菜,甚至笨拙地烤了一个丑丑的蛋糕。我穿着新买的昂贵连衣裙,像个等待君王临幸的妃子,从华灯初上等到夜深人静。
等来的,是他秘书一条冷冰冰的短信:「顾总在皇朝酒店顶层套房会见重要客户,请夫人不必等候。」
重要客户?苏婉吗?
鬼使神差地,我查了他的车子定位。果然,在皇朝酒店。
然后我就来了,像个最蹩脚的侦探,找到了这里。隔着这扇门,听到了我这辈子都不愿再记起的恶心声音。
上辈子,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像个疯婆子一样砸开了门,看着里面两具惊慌失措又赤裸的身体,崩溃大哭,声嘶力竭地质问。
换来的,是他迅速冷静下来后,嫌恶地一推,我踉跄着摔倒在地,小腹撞在冰冷的金属门把手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得像看一堆垃圾:「林晚,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无理取闹!跟踪我?你真让我恶心!」
然后,他护着同样惊慌失措、用被子裹紧自己的苏婉,扬长而去。
我在地上蜷缩了很久,身下渐渐洇开温热粘稠的液体。
我被好心服务员送去医院,孩子没了。我们期盼了那么久的孩子。
而他,正在飞往马尔代夫的飞机上,陪他的白月光散心。电话打不通,短信不回。
从那一刻起,那个爱顾霆深胜过一切的林晚,就死在了医院那张冰冷的手术台上。
而现在,我回来了。回到了一切尚未发生的最初,悲剧开幕的前一秒。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传来的尖锐疼痛提醒着我,这不是梦。
巨大的悲恸和仇恨海啸般冲击着我,但我没有像上辈子那样浑身发抖、眼泪决堤。我只是异常平静地抬起手,摸向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