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深,」我慢慢收起脸上残余的笑意,目光冰冷地直视他,像看一个陌生人,「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了你就活不下去?像条离了水的鱼,只能扑腾着等死?」
他挑眉,眼神里分明写着:难道不是?你林晚不就是靠我养着的金丝雀吗?
我点点头,不再浪费任何口舌,直接又从包里拿出另一支专业录音笔,轻轻按下播放键。
里面清晰地传出他刚才的那句咆哮:「你跟踪我?!你居然无耻到下贱到这种地步!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以及更早之前,他和苏婉在酒店里的那段对话。
「视频我备份了很多份,存放在不同的地方。这段新的录音,也会是其中之一。」我冷静地收起录音笔,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你不同意协议离婚,没关系。我们可以法庭见。我相信,不仅法官会对这些证据感兴趣,媒体和你的那些竞争对手,也会对顾氏集团总裁的香艳视频和离婚官司非常非常感兴趣。你说,顾氏的股价,明天会跌几个点?董事会的那几位叔伯,会不会很开心找你喝茶?」
顾霆深的呼吸猛地一窒,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喉咙。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认识我这个人。那双曾经让我沉溺迷失的深邃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震惊和一丝再也无法掩饰的、真实的恐慌。
他或许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冷静得可怕的女人,不再是那个他能随意拿捏、哄骗、羞辱的林晚了。
「你威胁我?」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不,」我纠正他,语气平淡无波,「这是通知。平等的商业谈判,总需要一点筹码,不是吗?」
我站起身,拉过行李箱的拉杆,发出清脆的滚动声:「协议给你三天时间考虑。签好了,联系我的律师。过时不候。」我报出律师的名字和电话,那是一位以铁腕著称、让很多富豪都头疼的离婚律师。
说完,我再没有看他一眼,拖着承载着我过去和未来的行李箱,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走出了这个禁锢了我三年青春、爱情和生命的华丽牢笼。
门外阳光灿烂,有些刺眼。我抬手挡了一下,指尖却意外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润。
原来,我还是哭了。
不是为他。
是为那个死在这里、被践踏得体无完肤的林晚。
但从今天起,林晚,重生了。
3.
我暂时住进了闺蜜夏夏的公寓。
夏夏看到我拖着行李箱出现,吓了一大跳,听完我言简意赅、冷静得近乎冷酷的叙述后,气得当场就要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去找顾霆深拼命。
「畜生!王八蛋!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就知道他跟那个苏婉一直不清不楚!表面上装得人模狗样!晚晚你别怕!别难过!这种渣男必须让他身败名裂!净身出户!告死他!」她抱着我,气得浑身发抖,眼圈红得比我还要厉害,声音都带了哭腔。
我拍拍她的背,心里淌过久违的暖流。上辈子我沉浸在被背叛的痛苦和失去孩子的绝望里,封闭自己,甚至因为顾霆深的挑拨和自惭形秽,渐渐疏远了这个唯一真心待我的朋友,现在想来真是蠢得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