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干的。

真好。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这条为了取悦他而买的、价值不菲的连衣裙,扯出一个冰冷至极的笑。然后,我拿出手机,解锁,指纹因为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而微微颤抖,但我稳住了。我打开录像功能,调整好角度,对准了那扇罪恶的门,将手机的收音孔紧紧贴了上去。

里面的战况似乎愈发激烈,女人的呻吟越来越高亢,夹杂着断断续续、宣誓主权般的表白:「霆深…啊…你爱我还是爱…林晚那个黄脸婆…」

「别提她…扫兴…」男人沙哑的声音,是我曾经痴迷入骨如今却只觉胃里翻腾的语调,「我只要你…婉婉…我一直爱的只有你…」

够了。

这些证据,足够了。

我冷静地停止录像,保存,然后迅速操作,云端备份,发送到一个只有我知道的保密邮箱。整个过程,我的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冷静得像在进行一场与我无关的手术。

做完这一切,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门,目光冰冷,仿佛能透视看到里面那两具纠缠的丑陋身体。然后我转身,踩着我来时穿的那双细高跟,鞋跟敲击在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上,发出沉闷而决绝的声响,一步一步,远离这个埋葬了我爱情和孩子的坟墓。

电梯镜面里映出我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眼神却亮得骇人,里面燃烧着一种叫做复仇的、冰冷而炽烈的火焰。

顾霆深,苏婉。

你们欠我的,该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了。

这场游戏,现在换我来制定规则。

2.

我回到那座名为“家”、实则冰冷得像豪华坟墓的别墅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客厅里一片狼藉,弥漫着昨夜我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冷却后的油腻味道,和早已凋零的玫瑰花香气混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讽刺的作呕气味。

我没有丝毫停留,直接上楼,走进卧室,反锁了门。然后我开始雷厉风行地收拾东西。我的身份证、护照、户口本,我母亲去世前留给我的那套价值不菲的翡翠首饰,我所有的设计手稿和获奖证书,以及所有我能带走的、值钱的、属于我个人财产的东西。它们不多,一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刚好装满。

至于顾霆深给我买的那些奢侈品包包、珠宝和华服,我一件没动。甚至他给我的副卡,我也干脆利落地掰断,扔进了垃圾桶。

嫌脏。

做完这一切,天光已经大亮。我洗了个澡,用力搓洗着身体,仿佛要洗掉所有属于他的气息。然后换了一身干练利落的白色真丝衬衫和黑色高定西裤,将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冷静得近乎冷酷的双眼。

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褪去了过去那种为爱痴狂的天真和卑微,只剩下被仇恨和清醒淬炼过的冰冷锐利。

下楼时,顾霆深竟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餐厅慢条斯理地吃着我昨天做的、已经冷掉的早餐。他穿着昨天那身西装,只是领带松了,衬衫领口敞开着,上面那抹刺眼的玫红色口红印,像一道丑陋的疤痕,刻在我的眼里。

他看到我拎着行李箱下来,只是微微蹙了下眉,语气带着惯常的、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大清早的,你又闹什么脾气?还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