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甚至不觉得一夜未归、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印记出现在我面前,需要任何解释。在他心里,我永远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无条件原谅他的蠢货。
我把行李箱立在客厅中央最显眼的位置,走到他对面坐下,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手机里的那段高清无码、音质清晰的视频打开,音量调到最大,推到他面前。
女人放浪的呻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以及那段致命的对话,瞬间毫无保留地充斥了整个空旷的餐厅。
顾霆深咀嚼的动作猛地顿住,像是被瞬间冻结。他瞳孔骤缩,脸色由不耐烦迅速转为震惊,然后是难以置信的煞白,最后因为滔天的恼怒和一丝恐慌而涨得通红。他一把抓过手机,手指慌乱地滑动屏幕,似乎想立刻关掉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东西,却因为震惊和愤怒几次都没能按准位置。那令人难堪的声音还在继续,无比清晰,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傲慢的脸上。
「…别提她…扫兴…我只要你…婉婉…我一直爱的只有你…」
「林晚!」他终于关掉了视频,猛地将我的手机狠狠拍在黄花梨木的餐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餐具都跳了一下。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眼底是被彻底戳破伪装后的羞愤和狰狞,「你跟踪我?!你居然无耻到下贱到这种地步!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看,这就是顾霆深。永远倒打一耙,永远理直气壮,仿佛出轨被抓包的人是我。
我看着他暴怒的、几乎扭曲的俊脸,忽然笑了,笑得肩膀微微颤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不是因为伤心,而是觉得极度的荒谬,荒谬得上辈子我居然会为这种男人哭干了眼泪,掏空了生命。
「顾总,」我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在谈论天气,「离婚吧。」
他像是没听清,或者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的愤怒凝固了,转化为一种错愕:「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我清晰地重复一遍,从随身包里拿出早已让国内顶尖离婚律师拟好的、条款极其苛刻的离婚协议,「啪」地一声甩到他面前的桌上,「签了吧。财产分割写得清清楚楚,你名下的顾氏股份、你持有的房产、基金,我一分不要。我只要我应得的部分:婚后共同财产的一半,折现。以及,我的设计工作室‘熹微’的独立完整所有权,包括品牌和所有专利。」
那工作室是我婚前的梦想和心血,婚后却被他以「顾太太不该抛头露面辛苦,在家享福就好」为由,一步步软硬兼施地架空、抽走资源,几乎成了一个空壳。现在,我要亲手把它拿回来。
顾霆深扫了眼协议上财产分割那惊人的数字,以及工作室独立条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重新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傲慢:「林晚,长本事了?跟我玩欲擒故纵?」他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姿态慵懒却充满威胁,「你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引起我的注意?让我回心转意?别做梦了。乖乖把视频删了,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看着他自信满满、仿佛我永远逃不出他手掌心的样子,只觉得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