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洗个澡，再把那面镜子拿出来看看。
热水哗哗地流，冲走了身上的汗味和霉味，可那股从镜子里传来的寒意，却还在皮肤底下窜。晚星裹着浴巾出来，擦头发的时候，目光又落在了沙发上的相机包上。
“不就是一面旧镜子吗？”她对着空气嘀咕，“老头肯定是故意装神弄鬼，想把镜子卖掉。”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手还是有点抖。她拉开相机包的拉链，把那面铜框古镜拿了出来，放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
灯光是暖黄色的，可照在镜面上，却还是透着股冷光。晚星凑过去，想擦一擦镜框上的黑垢，手刚碰到镜面，就顿住了。
镜子里的她，裹着白色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膀上，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就在她抬手想整理头发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手已经抬到了耳边，可镜中的倒影，手还停在腰侧。
慢了半拍。
晚星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眨了眨眼，再看镜子，倒影的手也抬到了耳边，和她的动作同步了。
“肯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她深呼吸，又试了一次，抬手，放下，再抬手。
这次，倒影又慢了。
她抬手的时候，倒影的手还在往下放；她放下的时候，倒影的手才刚抬到耳边。不仅慢，镜中的“她”，嘴角还慢慢勾起了一个弧度，不是她平时的笑，那笑容咧得很大，露出了牙龈，眼神却冷得像冰，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啊！”
晚星尖叫一声，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玻璃溅了一地，水顺着瓷砖缝往地漏里流。
她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了卫生间的门，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不敢再看镜子，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攥着浴巾，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没事的，没事的……”她反复念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
洗手台上的镜子，安安静静地摆着。镜中的倒影，和她一模一样，头发湿漉漉的，眼神惊恐，嘴角紧紧抿着，没有那诡异的笑容，动作也完全同步。
地上的碎玻璃还在，水还在流。刚才的一切，像一场噩梦。
晚星蹲在地上，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她从来不是胆小的人，拍过废弃医院，拍过荒村古墓，可刚才那镜中的笑容，却让她从心底里发寒。
她把碎玻璃扫进垃圾桶，又用拖把拖干净地上的水。做完这一切，她把那面古镜裹进浴巾里，塞进了衣柜最底层，还压了两件厚重的大衣。
“明天就把它扔了。”晚星对着衣柜门说，声音却有些发虚。
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晚星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镜中的笑容，还有老头说的“晚上别照镜子”。
她拿起手机，想给知夏发消息，可又觉得不好意思，万一只是自己太累，出现了幻觉，岂不是要被知夏笑死？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点开了微信，给知夏发了条消息：“今天遇到怪事了，买了一面旧镜子，晚上照的时候，倒影不对劲。”
没过几秒，知夏就回了消息：“大姐，你是不是拍老物件拍魔怔了？肯定是光线问题，或者你眼睛花了。”
晚星看着屏幕，嘴角扯了扯。“可是真的很诡异，那倒影还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