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把陈默叫进办公室，这次不再是商量，而是兴师问罪。
“陈总监！寰宇那边的反馈极其糟糕！项目搞成这个样子，你这个创意总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团队士气低落，配合度差，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陈默看着眼前这个颠倒黑白的男人，只觉得无比荒谬和疲惫。他连争吵的欲望都没有了。
“王总，”陈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就是什么原因吧。”
王建国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公司给你平台，给你资源，不是让你来耍个性的！如果不能认同公司的管理方式，大门在那里，随时可以走人！”
陈默抬起头，目光直视王建国，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和释然。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第二天，人事部收到了陈默的辞职信。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简短的告别。
王建国收到消息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对HR总监说：“批了！离了他张屠户，我们还能吃带毛猪不成？正好让优创那边多接点活，成本还能再降！”
陈默平静地办理了离职手续。在收拾个人物品时，他默默地将一个加密的移动硬盘放入包中——那里面，是他为“未来视界”设计的、真正完整的方案，以及他多年来所有的设计灵感和素材库。
小林红着眼眶帮他收拾，哽咽道：“默哥，你就这么走了…太便宜他们了…”
陈默拍拍她的肩：“好好干，别丢掉你对设计的感觉。”
他抱着纸箱走出星芒设计的大门，最后一次回头望了一眼这个曾经承载他无数梦想和荣誉的地方。
夕阳将玻璃幕墙染成金色，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意味。
王建国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陈默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终于清除了这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接下来，可以完全按照他的方式来打造一个“高效”、“规范”的设计工厂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赶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星芒设计的灵魂。
而被他轻视的那份真正的“未来视界”，正在陈默的硬盘里，等待着破土而出的时机。
第三章：平庸的灾难与市场的耳光
陈默离开后的星芒设计，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平稳”期。
王建国迅速推行了他的“去陈默化”改革。陈默的办公室被清空，很快变成了“优创设计”的常驻办公点。王建国在全员会议上意气风发地宣布，公司将全面拥抱“数据驱动”和“标准化生产”，打造“设计行业的工业化流水线”。
“时代变了，朋友们！”王建国挥舞着手臂，“我们要告别过去那种依赖个人灵感的作坊模式！未来属于流程，属于系统，属于可复制的成功！”
设计部死气沉沉。老员工们如老张，变得沉默寡言，只是机械地完成着被分配的任务。小林等年轻设计师则感到无比痛苦，她们被迫使用那套可笑的DesignOps系统，产出着毫无灵魂的设计，审美能力仿佛都在退化。
最初的两周，靠着之前积累的项目和客户惯性，公司运转似乎一切正常。王建国更加确信自己的正确——陈默的作用被严重高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