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终于明白，刚才季时眼底的慌乱不是错觉，他是怕自己再次离开。她攥紧了保温桶的提手，指甲掐进掌心，强忍着哭腔说：“张医生，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救他，多少钱都可以。”
张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会尽力，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另外，季时不让我们告诉你这些，他怕你担心。你……尽量别让他看出你知道了。”
林晚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端着保温桶回到病房。季时正靠在床头，眼神直直地盯着门口，看到她进来，立刻露出了笑容，像个等待糖果的孩子。
“怎么去了这么久？”他接过保温桶，打开盖子，热气冒出来，带着熟悉的香味，“还是这家的味道，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个。”
林晚坐在床边，看着他小口喝粥的样子，眼眶又热了。她别过脸，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声音尽量平静：“你以前总说这家粥铺的瘦肉粥最香，我怎么会忘。”
季时喝完粥，拉着林晚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起这七年的事。他说在国外的医院里，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晚上，因为能偷偷看她的朋友圈；他说第一次看到她发和同事的合照，心里又酸又甜，酸的是她身边有了新的人，甜的是她过得很开心；他说去年得知她考上设计院时，偷偷买了庆祝的蛋糕，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吃了很久。
林晚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敢问他治病时有多疼，不敢问他咳血时是不是很害怕，只能在他说到开心的地方，跟着笑一笑。
出院那天，季时坚持要去林晚的公寓看看。林晚的公寓不大，却收拾得很干净，客厅的书架上，还放着七年前他送给她的书，书页已经有些泛黄，书脊上却没有一点灰尘。
“你还留着这些书？”季时拿起一本《小王子》，里面夹着一张书签，是当年他亲手做的，用晒干的枫叶，上面写着“晚晚的小王子”。
林晚点头：“一直没舍得扔，总觉得……说不定哪天你会回来。”
季时的眼睛红了，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林晚：“这个给你。”
盒子里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风车，银色的，在灯光下闪着光。“在国外的跳蚤市场看到的，觉得像你小时候玩的那个风车，就买了。”季时拿起项链，小心翼翼地帮林晚戴上，“好看，很配你。”
林晚摸了摸脖子上的风车吊坠，心里暖暖的。她以为，他们终于可以像以前一样，好好在一起了，可命运却再次给了她沉重一击。
那天晚上，林晚半夜醒来，发现季时不在身边。她走到客厅，看到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背对着她，肩膀微微颤抖。她走过去，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上面的字她看不懂，却能看到他眼底的绝望。
“季时，怎么了？”林晚轻声问。
季时猛地回头，慌乱地把化验单藏起来，勉强挤出笑容：“没什么，就是有点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林晚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揪了一下。她知道，他又在瞒着她。她没有拆穿，只是在他身边坐下，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