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用了点力,将她的脸转过来。那双总是低垂着或盛满惊惶的眼睛此刻被迫迎上他的视线,里面水光一片,倒映着昏暗的灯光和他看不清情绪的脸。
“很委屈?”他问,拇指的指腹近乎粗暴地擦过她下唇,碾得那柔嫩的肌肤微微泛白。
林晚说不出话,只是呼吸更急更乱,胸口闷得发痛。
他眼底似乎沉了一下,另一种更深的暗色翻涌上来,取代了那片刻的审视。他忽然松开手,声音冷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就别摆出这副样子。我说了,买你主动。”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她耳膜。
林晚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再睁开时,里面那片水光硬是被逼退了回去,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认命般的死寂。她颤抖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启动了某个开关,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僵硬的涩然,抬起手臂,环上他的脖颈。
指尖碰到他后颈的皮肤,冰得他几乎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
她仰起脸,凑上去,唇瓣带着凉意和微颤,印上他的。毫无章法,只有献祭般的屈从。
沈聿没动,任由她生涩地、绝望地碰触他,深沉的眼底像有两股力量在疯狂撕扯。几秒后,他猛地反客为主,将她重重压进柔软的羽绒被里,吞噬了她所有来不及溢出的呜咽。
夜还很长。窗外城市的喧嚣被彻底隔绝,只剩下房间里压抑的呼吸和无声崩断的神经。
第二天林晚是在浑身像是被拆开重装过的酸痛中醒来的。身侧空无一人,只有褶皱的床单和空气中未散尽的靡靡之气提醒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撑着坐起身,丝被滑落,露出身上斑驳的痕迹。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掀被下床。脚步虚浮地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热水兜头淋下,她蹲下去,抱着膝盖,终于在水声的掩护下,发出像受伤小兽一样的、低低的呜咽。但很快,那声音又消失了。
她穿回自己那条已经显得有些廉价的裙子,走出卧室门时,脸上已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有过分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红血丝泄露着端倪。
管家候在楼下,递上一个精致的信封。“林小姐,这是先生给您的。”
里面是支票,和一张写了她手机尾数的银行卡。每月十万,一分不少。
“先生吩咐,司机送您回去。”
“不用了,谢谢。”她拒绝,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平静。她将支票小心地收进包里,捏紧了那张卡,走出了这栋奢华却令人窒息的牢笼。
2 沉沦深渊
阳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