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撬开了真相的大门,也触动了萧煜内心深处某些被刻意压抑的东西。他看着她因急切而泛红、却依旧努力维持镇定的脸颊,看着她眼中那份与深宫妃嫔截然不同的、近乎绝望的坚韧和清醒,心中那股莫名的、纠缠了他两世的熟悉感和疑惑再次汹涌而来。
这个女人,似乎总能在最关键时刻,说出最惊心动魄、也最直指核心的话。
良久,他握着玉簪碎片的手指微微收紧,缓缓道:“臣人微言轻,无法左右陛下圣意。但……陈情之事,臣可尝试代为转达,或寻机安排,但无法保证结果。”
最终,在萧煜极其有限、甚至可能带着自身权衡的周旋下(或许他只是为了查明真相,或许是为了避免一场在他看来不必要的战争,或许那熟悉感终究起了作用),云瑶得到了一个在偏殿面见梁帝的短暂机会。
她跪在冰冷刺骨的金砖上,竭力保持冷静和恭顺,条理清晰地陈述玉簪事件的原委,再三强调是华阳公主诬陷,恳求梁帝以两国和平为重,收回成命,勿要因后宫琐事而兴刀兵。
然而,梁帝早已对她失了耐心,更厌烦她一个妃嫔竟敢干涉朝政。加之华阳公主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添油加醋地诉说着“委屈”,梁帝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反而认为云瑶是在巧言令色,替云国开脱,甚至怀疑她与云国旧臣仍有勾结,心怀叵测!
“够了!”梁帝怒喝一声,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作响,“云氏!朕念你来自小邦,不懂规矩,多次宽容于你!如今看来,你心根本不在大梁!留在宫中,迟早是祸患!来人!将她拖回冷宫,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
云瑶的心,随着这句话,彻底沉入了无底冰渊。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她看着梁帝不耐烦的脸,看着华阳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浑身冰冷。
就在侍卫上前欲将她拖走之时,殿外突然传来极度惊慌失措的脚步声和尖叫声!
“陛下!不好了!华阳公主……公主她突然吐血昏倒了!”
梁帝大惊失色,猛地起身:“怎么回事?!快传御医!”
御医匆匆赶来,诊脉后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陛下……公主似是中了某种奇毒……毒性极为猛烈……臣、臣一时难以判断……”
“中毒?!”梁帝瞬间暴怒,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猛地射向刚刚还在与华阳争执的、跪在地上的云瑶,“是你!定然是你这个毒妇!因嫉生恨,对华阳下此毒手!来人!给朕搜她的冷宫!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搜出来!”
“不是我!陛下明鉴!”云瑶惊愕地抬头,脸色惨白如纸,大声辩白。
可盛怒中的梁帝根本听不进去。很快,侍卫果然从云瑶冷宫的床榻下,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里,搜出了一包用油纸包裹着的、未曾用完的白色粉末!经御医初步查验,与华阳所中之毒成分一致!
人赃并获!
“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梁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云瑶,目眦欲裂,“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和亲是假,谋害朕的公主是真!云国送你来,就没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