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我点点头。
这正是我想要的。没有感情纠葛,只有契约关系。完美。
他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碾。
“行了,上车。我那几个房子都还没装修,这两天你先跟我回我爸妈那儿住。明天,该办的事,也该办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是时候,给我亲爱的妈妈和弟弟,送上一份惊天大“喜”了。
我拿出手机,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小月啊!怎么样了?请好假了吗?我们明天几点去过户啊?”我妈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急切。
我靠在周成的皮卡车门上,看着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妈,过户的事先不急。”我用一种极其轻松愉快的语气说道,“明天我结婚,你和弟弟记得早点来喝喜酒啊。地点我待会儿发你手机上。”
说完,不等她反应,我直接挂了电话。
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我妈,现在会是怎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她大概率会以为,这只是我为了保住房子,使出的最后一点小性子,一场幼稚的、假结婚的闹剧。她明天一定会来,带着户口本,准备当场戳穿我的“谎言”,然后顺理成章地,在所有亲戚面前,逼我把房子交出来。
想到这里,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是啊,来吧。
都来吧。
我真想看看,当你们看到新郎是周成,当你们的美梦彻底破碎时,那张脸,会绿成什么颜色。
这场好戏,我可是期待了一辈子了。
4. 婚礼钟声为谁而鸣?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周成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突然知道自己那个三十年不开窍的儿子,昨天捡了个媳妇回来,老两口震惊得一晚上没睡好。今早看我的眼神,跟看什么珍稀动物似的,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好奇。
周成倒是没事人一样,把我拉到一家他常去的早餐店,一人塞了俩肉包子,就算是婚后第一顿饭。
“婚礼就定在‘福满楼’,我们这片儿最好的酒楼了。我昨晚打过电话,都安排好了。”他一边呼噜呼噜地喝着豆浆,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这边没什么亲戚,就一些工地上的兄弟。你那边呢?”
“我那边,”我咬了一口包子,淡淡地说,“估计会来得挺齐。”
来看我笑话的,给我施压的,等着分一杯羹的……能不齐吗?
周成瞥了我一眼,没再多问。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多话,但心里跟明镜似的。
福满楼门口,周成找人挂起了俗气的大红横幅——“恭贺周成先生、江月女士新婚大喜”。
我俩就这么并排站着,没有婚纱,没有礼服。我穿了昨天那身套装,周成……他居然还是那身万年不变的迷彩服,只是看起来像是新洗过的。
这婚礼,真是寒酸又潦草。
可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上午十点,宾客陆陆续续来了。周成的兄弟们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看见我,都咧着嘴喊“嫂子”,嗓门一个比一个大,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然后,我妈和我弟江河,带着一大帮七大姑八大姨,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我妈今天特意打扮过,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连衣裙,脸上画着妆,但那副趾高气扬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来讨债的。我弟江河跟在她身后,一脸的不耐烦,看见我,连个招呼都懒得打,眼神里全是“你又在作什么妖”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