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丽这把刀,比我想象中更好用。她不仅斩断了江河的婚事,更重要的是,她亲手撕破了我妈和江-河在我们这个亲戚圈子里,苦心经营多年的那张“受害者”的面具。
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亲戚敢打电话来“劝”我了。
晚上,我回到周家,周成居然破天荒地还没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开着,但他眼神压根没在屏幕上。
“今天小区门口的事,我听说了。”他递给我一罐冰可乐,“干得不错。”
我拉开拉环,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浇熄了心里最后一点火气。
“这不算什么。”我说。
“嗯,”他点点头,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项目助理。说白了,就是个打杂的。”
“想不想,换个活法?”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什么意思?”
“我手下那帮兄弟,都是粗人,算账报表一塌糊涂。我那个小破公司,一直缺个管事的。你要是乐意,就过来帮我。工资……随便你开。”
我愣住了。
这是,在向我递出橄榄枝?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外表粗犷,内心却比谁都细腻。他看出了我的窘境,也看出了我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任人拿捏的生活。他在用他的方式,给我提供一个全新的可能。
“好。”我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
我不想再当那个唯唯诺诺的江月了。
我要当周成的左膀右臂,我要建立我自己的事业,我要拥有真正属于我自己的,谁也抢不走的力量。
7. 猎枪与猎物
我辞掉了原来那份月薪六千,却要干一万二的活儿的工作。
当我把辞职信拍在那个总是对我呼来喝去,还动不动就暗示我“付出点什么”的油腻主管脸上时,我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第二天,我正式到周成的“公司”报到。
说实话,那地方,叫“公司”都有点抬举它了。就是一个租来的二层小楼,楼下是仓库,堆满了各种建材,楼上就是几张破办公桌。账本……就是一堆小学生作业本,上面用各种鬼画符记录着收支。
我花了一个星期,才把那堆烂账理清楚。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周成手下那帮糙汉子们,看我的眼神,彻底从“老板娘”变成了“大嫂”。
他们发现,我不仅能把账算得明明白白,还能帮他们做出最合理的工程预算,甚至能看出合同里那些最隐蔽的文字陷阱。
周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给了我一张没有额度上限的副卡,并且把公司所有的财务章、合同章,都交到了我手里。
这份信任,沉甸甸的。
上一世,我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了我妈和我弟,结果,他们给了我一座坟墓。
这一世,一个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却给了我整个江山。
这感觉,真他妈的讽刺。
有了周成做后盾,我开始布局我的第一场“狩猎”。
我记得很清楚,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我们市里有个叫“城南旧巷”的棚户区改造项目,因为前期评估不足,很多建筑公司都不看好,觉得没什么油水,甚至可能会亏本。
但最后,这个项目,因为一个突发政策,追加了巨额的政府补贴,成了当年最大的一块肥肉。最早接手的那家小公司,赚得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