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明天，带着那个孩子，去做亲子鉴定。”
“如果结果出来，她不是我的种……”我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碴，“苏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抱起吓坏了的妞妞，走进了卧室，锁上了门。
门外，是苏蔓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嚎啕大哭。
门内，我紧紧抱着女儿，身体却冷得如同坠入冰窟。
真相像一把钝刀，在我心里来回拉扯。
无论哪个结果，似乎都指向万劫不复。
5
我抱着妞妞，坐在卧室的床边。门板隔绝不了苏蔓压抑又绝望的哭泣声，那声音像钝刀子，一下下剐着我的神经。妞妞在我怀里小声抽噎，小身子一抖一抖。
“爸爸……妈妈哭了……”她怯生生地说，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我紧紧搂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能说什么？告诉她爸爸正在亲手撕碎这个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哭声渐渐低下去，变成一种精疲力尽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我深吸一口气，把妞妞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妞妞乖，先睡觉。爸爸出去一下。”
走出卧室，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苏蔓还瘫坐在地板上，头发凌乱，眼睛肿得像核桃。听到开门声，她猛地抬起头，眼里是残存的泪光和一种近乎哀求的恐慌。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将我的手机解锁，调出通讯录，找到大刘刚发来的陈锋的电话号码，屏幕朝向她。
“打给他。”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现在。开外放。”
苏蔓的手指颤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拿稳手机。她看着那个号码，像是看着一条吐信的毒蛇，呼吸急促，迟迟按不下那个拨打键。
“打！”我加重了语气。
她闭上眼，像是赴死一样，猛地按了下去。
嘟…嘟…
每一声等待音都像重锤，敲在我们之间死寂的空气里。
响了四五声，就在我以为没人接听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略微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和疑惑。显然，这个深夜的陌生来电让他感到意外。
苏蔓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求助般地望向我，眼泪又无声地流下来。
我一把夺过手机，直接开口，声音冷硬如铁：“陈锋？”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警惕起来：“我是。你哪位？”
“我是林浩。苏蔓的丈夫。”
死一样的寂静在电话两端蔓延。我甚至能想象到对方此刻骤然变化的脸色。
几秒后，陈锋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显压抑着情绪，但那份刻意的平静下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哦，林先生。这么晚，有事？”
“有事？”我几乎要冷笑出来，“我为什么找你，你心里没数吗？陈悦琪，到底是谁的孩子？”
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后，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似乎是深深吸气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