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我一把抓起手机，几乎要戳到她脸上，“时间对得上！陈锋为你离了婚！妞妞叫他爸爸！那孩子穿着妞妞的衣服，长得他妈像我林浩！你告诉我不是？！苏蔓，你把我当全世界最傻的傻子吗？！”
极致的愤怒过后，一种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绝望席卷了我。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我曾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离婚吧。”我说，“妞妞归我。你，和你那个野种，给我滚。”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了苏蔓头顶。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是彻底的惊惶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她扑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腿，语无伦次：
“不！浩子！不能离婚！妞妞不能没有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没有！琪琪她…琪琪她是你的孩子啊！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我愣住了，随即一股被戏耍的滔天怒火再次冲昏头脑。
“我的孩子？哈哈哈哈！”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苏蔓，你撒谎能不能打个草稿？我出国两年，你告诉我你生了个三岁的我的孩子？你是疯了还是当我疯了？！”
“是真的！是真的！”她仰起脸，泪水糊了满脸，眼神却有一种濒死般的急切和真诚，“浩子，你记得你临走前那周吗？就…就那次…我吃了避孕药，但是…但是可能失效了…我后来才发现怀孕了…我怕影响你工作，不敢跟你说…我又不敢一个人在国外生…陈锋他…他是我远房表哥，他那时候正好离婚了，我就…我就求他帮我…让孩子挂在他名下…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想等你回来再……”
她的话像一串疾射而来的子弹，每一颗都匪夷所思，打得我晕头转向。
表哥？避孕药失效？挂名？
这故事比我想象的还要离奇一百倍。
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一毫撒谎的痕迹。可她眼里除了崩溃的泪水，就是那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真实感。
我的心乱成了一锅粥。理智告诉我这太荒谬了，简直是天方夜谭。可万一…万一呢？万一那个叫琪琪的女孩，真的流着我林浩的血？
那种长得像我的感觉，是那么真切……
我的怒火卡在半空，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却无法再像刚才那样毫不犹豫地倾泻出去。
我猛地抽回腿，苏蔓无力地跌坐在地，掩面痛哭。
我看着地上崩溃的她，又看看角落里吓傻了的妞妞。
脑子里两个声音在疯狂撕扯——
一个在咆哮：别信她！这谎话编得这么圆，她早就准备好了！她在骗你！
另一个却在微弱地疑问：如果…如果真的是你的女儿呢？你差点亲手把自己的女儿叫成野种…
最终，那点微弱的、关于“万一”的可能性，像一根救命稻草，勒住了我几乎要彻底暴走的理智。
我后退两步，声音因极度的混乱和疲惫而沙哑不堪。
“好，”我说，“苏蔓，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
我拿起手机和车钥匙。
“你现在就给陈锋打电话，开外放。我要亲口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