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为首的萧珏,盔甲上沾满了暗沉的血迹,一张俊脸在夕阳下显得苍白无比。

他的双目,是骇人的赤红色。

那里面没有一丝清明,只有野兽般的疯狂与混乱。

他翻身下马,径直向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

他身上的煞气,比新婚之夜时浓重了百倍,几乎凝为实质,让我无法呼吸。

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不顾周围下人惊恐的目光,大步走回我们的新房。

门被他一脚踹上,发出巨响。

他将我粗暴地扔在床上。

没有亲吻,没有爱抚,只有撕扯。

那不像夫妻间的亲密,更像一场痛苦的、无意识的仪式。

他死死地按住我,双目赤红地盯着我身上的嫁衣,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赎。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嘶吼。

我看着他陌生的脸,心如刀割。

新婚夜的温柔体贴,仿佛是一场遥远的梦。

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被心魔操控的野兽。

我身上的嫁衣,在这场暴行中,泛起了微弱的红光。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黑色的、冰冷的气息从萧珏体内涌出,被嫁衣吸收,然后……再尽数导入我的身体。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像是无数根冰针刺入骨髓,又像是被置于寒冰地狱,灵魂都在冻结。

我终于明白,那晚他睡梦中的“净化”与“安宁”是什么意思。

他将他在战场上沾染的血孽与煞气,通过这件嫁衣,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痛苦,换来了他的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酷刑终于结束。

萧珏浑身一震,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恢复了清明。

他身上的煞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低头,看到衣衫不整、满身伤痕的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微央……我……”

他脸上血色尽褪,眼中是全然的震惊与恐慌。

“我……我做了什么?”

他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记忆模糊。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我脸上的泪痕,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不敢靠近。

无尽的愧疚与自责,将他淹没。

“对不起……对不起微央……”

他跪在床边,这个顶天立地的战神,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声音里满是痛苦的呜咽。

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该恨他,还是该可怜他?

从那天起,我染上了怪病。

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日夜被寒气侵袭,痛不欲生。

萧珏遍请名医,也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他对我加倍地好,亲自侍奉汤药,衣不解带地照顾我。

清醒时的他,是天底下最温柔体贴的丈夫。

他越是温柔,我便越是心寒。

在病中,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每当萧珏靠近我时,我身上的痛苦便会稍稍缓解几分。

而他的精神,也会肉眼可见地变好。

反之,我若离他远些,他便会变得焦躁不安,眉宇间的煞气又隐隐浮现。

我们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能量流动。

我在被他缓慢地吞噬。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会被这件嫁衣,这个男人,活活耗死。

我要和离。

我撑着病体,写好了和离书,藏在枕下,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