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萧珏,盔甲上沾满了暗沉的血迹,一张俊脸在夕阳下显得苍白无比。
他的双目,是骇人的赤红色。
那里面没有一丝清明,只有野兽般的疯狂与混乱。
他翻身下马,径直向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
他身上的煞气,比新婚之夜时浓重了百倍,几乎凝为实质,让我无法呼吸。
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不顾周围下人惊恐的目光,大步走回我们的新房。
门被他一脚踹上,发出巨响。
他将我粗暴地扔在床上。
没有亲吻,没有爱抚,只有撕扯。
那不像夫妻间的亲密,更像一场痛苦的、无意识的仪式。
他死死地按住我,双目赤红地盯着我身上的嫁衣,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赎。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嘶吼。
我看着他陌生的脸,心如刀割。
新婚夜的温柔体贴,仿佛是一场遥远的梦。
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被心魔操控的野兽。
我身上的嫁衣,在这场暴行中,泛起了微弱的红光。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黑色的、冰冷的气息从萧珏体内涌出,被嫁衣吸收,然后……再尽数导入我的身体。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像是无数根冰针刺入骨髓,又像是被置于寒冰地狱,灵魂都在冻结。
我终于明白,那晚他睡梦中的“净化”与“安宁”是什么意思。
他将他在战场上沾染的血孽与煞气,通过这件嫁衣,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痛苦,换来了他的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酷刑终于结束。
萧珏浑身一震,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恢复了清明。
他身上的煞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低头,看到衣衫不整、满身伤痕的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微央……我……”
他脸上血色尽褪,眼中是全然的震惊与恐慌。
“我……我做了什么?”
他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记忆模糊。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我脸上的泪痕,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不敢靠近。
无尽的愧疚与自责,将他淹没。
“对不起……对不起微央……”
他跪在床边,这个顶天立地的战神,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声音里满是痛苦的呜咽。
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该恨他,还是该可怜他?
从那天起,我染上了怪病。
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日夜被寒气侵袭,痛不欲生。
萧珏遍请名医,也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他对我加倍地好,亲自侍奉汤药,衣不解带地照顾我。
清醒时的他,是天底下最温柔体贴的丈夫。
他越是温柔,我便越是心寒。
在病中,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每当萧珏靠近我时,我身上的痛苦便会稍稍缓解几分。
而他的精神,也会肉眼可见地变好。
反之,我若离他远些,他便会变得焦躁不安,眉宇间的煞气又隐隐浮现。
我们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能量流动。
我在被他缓慢地吞噬。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会被这件嫁衣,这个男人,活活耗死。
我要和离。
我撑着病体,写好了和离书,藏在枕下,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