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等到那个时机。
苏文纪的人，先一步找上了门。
“夫人，相爷有请。”
来人面无表情，语气里没有半分恭敬，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03.
相府的书房，檀香袅袅。
苏文纪一袭白衣，温文尔雅，正临窗挥毫。
他见我进来，搁下笔，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弟妹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可是萧兄照顾不周？”
我冷冷地看着他，将和离书拍在桌上。
“我要和萧珏和离。”
苏文纪看了一眼那封和离书，笑了。
那笑容依旧温和，却让我不寒而栗。
“弟妹说笑了，你与萧兄乃天作之合，怎能轻言分离。”
“天作之合？”我自嘲地勾起嘴角，“是指他把我当成倾倒煞气的器皿，还是指我活该被他折磨至死？”
苏文纪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弟妹受苦了。”
他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
“但你可知，你的存在，对大周，对边疆数百万军民，有多重要？”
他开始对我抛出那套“国家大义”的说辞。
他说，萧珏是天生的将才，也是天生的煞星，每杀一人，自身煞气便重一分，迟早会被心魔反噬，沦为只知杀戮的疯子。
“而你，林微央，你的八字，你的命格，是唯一能为他净化煞气，稳固心神的人。”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你的受苦，是在为他冲喜消灾，是在为大周稳固边疆，是在救天下万民。”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牺牲我一个弱女子，换他一个战神安康，换一个国家无虞。
这笔买卖，在他们这些手握权柄的男人看来，实在是再划算不过了。
“若是我不愿呢？”我攥紧了拳。
“你别无选择。”
苏文纪的语气变得冷硬。
“从你穿上那件凤血霞帔开始，你的命，就不再是你自己的了。”
他驳回了我的和离请求，将那封和离书，在我面前烧成了灰烬。
我被送回将军府。
或者说，被押回了这座囚笼。
将军府的守卫，一夜之间全部换成了苏文纪的人。
我被彻底软禁了。
所有对外求助的渠道，都被切断。
我成了一只被关在高墙之内的囚鸟。
我不甘心。
深夜，我避开所有耳目，一个人在房中，发了狠地撕扯身上的嫁衣。
我要把它脱下来！
我要摆脱这个诅咒！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可嫁衣像是生了根，无论我如何用力，它都紧紧地附着在我的皮肤上。
每一次撕扯，都带来锥心刺骨的剧痛。
血，从皮肤下渗出，染红了内衫。
我疼得浑身发抖，冷汗浸湿了鬓角。
但我不停下。
我用尽全身力气，抓着领口，猛地向下一拽！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剧痛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眼前一黑，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昏迷中，我感觉有人走进了房间。
是苏文纪。
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檀香。
他似乎在我床边站了很久。
我听到他低声念着一些古老而晦涩的咒语。
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他的指尖，注入了我身上的嫁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