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狠狠掐灭手中的烟头，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熟睡的老王，叹了口气。这是他连续第三周接长途运输的单子了，为了女儿高昂的大学学费，他别无选择。
“这趟跑完就能歇两天了。”他自言自语着，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深夜的高速公路像是沉睡的巨兽，只有零星车辆偶尔掠过。车载收音机滋滋作响，播放着二十年前的老歌。李伟调了几个频道，却只收获更多杂音。
“什么破信号。”他嘟囔着关掉了收音机。
就在这时，手机导航突然卡顿了一下，然后重新规划路线。
“前方500米右转，进入444号公路。”机械女声平静地说道。
李伟皱起眉头。开了十几年货车，这条路线也跑过不少次，从不记得有什么444号公路。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果然显示出一条从未见过的道路。
“肯定是系统出错了。”他尝试重启导航，却发现手机完全死机，屏幕漆黑一片。
雨点开始敲打车窗，由疏到密，很快演变成倾盆大雨。视线变得模糊，李伟不得不降低车速。更糟糕的是，原本熟悉的路标似乎全都消失了，周围景色也变得陌生起来。
“老王，醒醒，看看咱们到哪了？”李伟推了推身边的搭档。
老王咕哝着翻了个身，继续酣睡。李伟这才想起老王睡前吃了安眠药——这是他长期失眠养成的习惯。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刹那间照亮前方的路牌——白底黑字清晰地标着“444”。几乎同时，货车突然颠簸了一下，似乎碾过了什么东西。
李伟猛踩刹车，货车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了近十米才停住。
“该死！”他喘着粗气，心跳如鼓。
“怎么了？”老王终于被惊醒，睡眼惺忪地问。
“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李伟解开安全带，“我下去看看。”
打开车门，暴雨立刻扑打在他的脸上。他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绕到车前。令人意外的是，车头完好无损，地上也没有任何被撞的痕迹。
“你看错了吧？”老王撑着伞跟了过来。
“不可能，明明感觉到碰撞...”李伟的话戛然而止。
手电筒的光线照到路边，那里立着一个破旧的路牌，上面写着“444号公路，全长未知，谨慎驾驶”。
“这什么鬼路？”老王嘟囔着，“从来没听说过啊。”
李伟皱着眉头回到驾驶室，尝试启动车辆，却发现引擎运转正常，但导航系统和无线电完全失灵，手机依旧黑屏，甚至连时间显示都停滞在00:00。
“邪门了，”老王摸着后颈的鸡皮疙瘩，“要不我们掉头回去？”
李伟看向后方，却发现来路已被浓雾笼罩，根本看不清他们刚才从哪来的。而前方，444号公路在雨中延伸，看不见尽头。
“没办法了，只能往前开，找到出口或者能调头的地方。”李伟挂上档，货车缓缓启动。
雨越下越大，车窗外的世界变得模糊而不真实。开了约莫半小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雨刷器规律地摇摆着。
“你看那是什么？”老王突然指向前方。
雨幕中，隐约可见一个身影站在路边，伸出一只拇指，明显是在搭便车。
“这天气搭便车？疯了不成？”李伟减缓了车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