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去哪的车？”李伟结巴着问。
“往前开，到头就是了。”司机的回答模棱两可。
李伟看向车内，昏暗的灯光下，坐着几个乘客，全都面无表情，默不作声。他们的衣着款式老旧，像是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穿越而来。
没有选择了。李伟咬牙将老王扶上车，自己也跟了上去。车内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香味，像是檀香混合着纸烧的味道。
“坐稳了。”司机关上车门，中巴车缓缓启动。
李伟将老王安置在座位上，自己坐在旁边。他偷偷观察其它乘客，发现他们全都僵直地坐着，目视前方，没有任何交流。最奇怪的是，这些人脸色苍白得不自然，就像是...
就像是纸扎人上了色。
李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浓雾依然弥漫，偶尔闪过的路标都指向未知的地点：“往生站”、“冥途口”、“忘川桥”...
“请问...这车是开往医院的吗？”李伟试探着问司机。
司机头也不回：“到了就知道了。”
这种回避的态度让李伟更加不安。他注意到车上没有现代化的设备，甚至连收音机都没有。仪表盘上的某些指针是反向转动的，速度表显示的数字时快时慢，完全不符合实际车速。
中巴车突然减速，靠路边停下。车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穿白衣的女人，怀里抱着个襁褓。女人上车后直接走到后排坐下，自始至终没有抬头。
李伟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女人上车时没有投币，司机也没有要求买票。仿佛这辆车根本不是为活人准备的。
这个想法让他毛骨悚然。
“司机师傅，我们想下车。”李伟突然说道。
“不到站不能下车。”司机的回答冷冰冰的。
“我朋友伤得很重，不能再等了！”
司机终于转过头来，李伟惊恐地发现，司机的眼睛没有瞳孔，全是眼白：“我说了，不到站不能下车。”
就在这时，老王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李...李伟？我们在哪？”
“一辆公交车上，你受伤了，我正在想办法送你去医院。”李伟低声说。
老王试图坐直身体，却因疼痛而龇牙咧嘴。他环顾四周，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这、这是什么车？那些人...”
“别说话，保存体力。”李伟示意他安静。
老王却抓住李伟的手臂，声音颤抖：“那些不是人...你看他们的脚...”
李伟顺着老王的目光看去，顿时脊背发凉——那些乘客的裤管下方，露出的不是脚，而是纸扎的底座！
“停车！”李伟大吼着冲向驾驶座，“让我们下车！”
司机毫不理会，反而加快了车速。中巴车在雾中飞驰，窗外景象模糊成一片混沌。
“我让你停车！”李伟伸手去抓方向盘。
司机轻易地将他推开，力量大得惊人。李伟踉跄着后退，撞到那个抱婴儿的白衣女人身上。女人抬起头，李伟惊恐地发现她怀中的根本不是婴儿，而是一个纸扎的娃娃，脸上画着夸张的笑容。
“对不起...对不起...”李伟连连后退，几乎崩溃。
老王挣扎着站起来：“窗...窗户！”
李伟立刻明白过来——他们必须跳车！他抓起撬棍，猛击最近的车窗。玻璃应声而碎，冷风和浓雾瞬间涌入车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