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中，隐约可见一排人影站在路边。车灯照过去时，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那是一队纸扎人，与车上货物一模一样，但它们不是堆放在那里，而是“站”在路边，面朝公路，仿佛在等待什么。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货车缓慢经过时，那些纸扎人的头部似乎随着车辆移动而转动，空白的面孔追随着车灯的光芒。
李伟加速逃离，后视镜中，那些苍白的身影逐渐被浓雾吞噬。
“这到底是他妈的什么鬼地方？”老王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李伟没有回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道路上。雾越来越浓，车灯几乎无法穿透这片乳白色的屏障。
突然，一个身影从雾中冲出，直接站在了道路中央！
李伟猛踩刹车，同时急打方向盘。货车失控旋转，轮胎在湿滑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巨大的惯性使货车侧翻，撞击护栏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玻璃破碎的声音中，李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头部重重撞在车窗上，世界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李伟在剧痛中醒来。他发现自己倒挂在驾驶室里，安全带勒得他喘不过气。车窗全部破碎，浓雾弥漫在车厢内外。
“老王？”他艰难地呼唤搭档，却没有得到回应。
挣扎着解开安全带，李伟摔在变形的车顶上。他摸到手机，屏幕依旧漆黑，任何按键都没有反应。
“救命！”他向外呼喊，却只听到自己的回声在浓雾中消散。
拖着受伤的左腿，李伟从破碎的前窗爬出货车。浓雾笼罩了一切，能见度不足五米。他绕到副驾驶一侧，发现老王已经不省人事，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直流。
“老王！醒醒！”李伟摇晃着搭档，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意识到必须寻求帮助，但在这条诡异的公路上，希望渺茫。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雾中传来铃铛声，由远及近，似乎正向他们而来。
“喂！这里！我们需要帮助！”李伟向着声音方向喊道。
铃铛声突然停止，雾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随着距离拉近，李伟看清那是个推着老旧自行车的中年人，车上挂着一串铜铃。
“出事故了？”那人问道，声音平淡得不带任何感情。
“是的！我朋友受伤了，需要救护车！”李伟急切地说。
推车人走近，他的面容在雾中显得模糊不清。“444号公路上没有救护车，”他说，“只有往生车。”
“什么往生车？你在说什么？”李伟感到一阵寒意。
推车人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货车的货箱：“你们运的是纸扎？”
李伟愣了下，点点头：“半成品，要送到殡葬用品厂。”
推车人发出一种像是轻笑又像是咳嗽的声音：“正好赶上时候了。”
“什么正好赶上时候？”李伟追问，但推车人已经推着自行车向前走去，铃铛声再次响起。
“等等！至少帮帮我把我朋友抬出来！”李伟喊道。
推车人回头看了一眼，雾中他的眼睛似乎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不要留在路上，天黑后路上不干净。”
说完，他推着车消失在浓雾中，铃铛声渐行渐远，最后完全消失。
李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强忍着腿痛，奋力拉开变形的车门，将老王从驾驶室里拖出来。老王体重不轻，加上李伟自己受伤不轻，这个过程异常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