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这么入神?”声音从背后响起,我吓得差点撕碎照片。江逾不知何时回来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扯松了一半。他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照片上,表情瞬间冻结。
“这些女人…”我嗓子发干,“都是你用‘懦夫’身份换来的赎罪券?”
他沉默着走到窗前,背影绷得像张拉满的弓。夕阳给他镀上金边,却照不进眼底的阴霾。“赎罪?”他轻笑一声,转过身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骇人,“温瓷,你以为当年林婉为什么坚持离婚?”
我攥紧照片:“因为她受不了你的冷漠!庭审记录写得清清楚楚——她哭着说‘你连句反抗都不敢说’!”
“她说得对。”他突然逼近,带着雪松香的气息将我困在书架与胸膛之间。指尖擦过我耳垂,冰凉得像手术刀,“可你知道她父亲是谁吗?林建国——现任省高院副院长。当年她怀孕三个月,林建国拿堕胎同意书逼她回家,我挡在门口…”他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腹部一道狰狞疤痕赫然在目,“替她挨了这一刀,换来她父亲一句‘废物连女人都护不住’。”
我浑身血液凝固。那道疤像条蜈蚣趴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爬进记忆深处——三年前庭审,林婉确实提过“他流了很多血”,却被法官以“与本案无关”驳回。
“所以你选择沉默?”我声音发颤,“任由她在法庭上控诉你冷暴力?”
“不然呢?”他猛地扣住我手腕,力道大得生疼,“我要是说出真相,林建国会让她‘意外流产’!离婚是我能给她的…唯一生路。”滚烫的呼吸喷在我颈侧,“温瓷,你当年骂我是懦夫——可真正的懦夫,是躲在‘制度批判’后面,连婚姻里存在牺牲都不敢相信的你!”
手腕被甩开的瞬间,我踉跄着撞上书架。相框哗啦倒下,玻璃裂纹蛛网般蔓延,割裂了照片里他温柔的笑容。
4 暴雨夜的守护
暴雨夜我发起了高烧。
意识模糊间感觉有人把我扛起来,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又被宽大的西装外套挡住。江逾的喘息声近在咫尺,混着雨水和血腥味——他腹部旧伤大概又裂开了,却死死把我护在怀里。
“放…放开…”我烧得语无伦次,手指抠着他肩膀,“别…别当英雄…”
“闭嘴。”他声音嘶哑,脚步却稳得像磐石,“这次…我在。”
急诊室白炽灯刺得我流泪。护士给我挂点滴时,江逾湿透的西装还滴着水,却固执地守在床边。我昏沉中抓住他手腕:“当年…为什么不反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又会用沉默当盾牌。却听见他极轻地说:“因为反抗…会让她死。”
高烧退去已是凌晨。我睁开眼,看见江逾蜷在陪护椅上睡着了,金丝眼镜搁在床头,眼下青黑浓重。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少年般的脆弱感让我心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