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允溪轻声问候,在她惯常的位置上坐下。
崔会长没有立即开口,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审视着女儿。那种目光让允溪感到不安,像是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允溪,”他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却不容置疑,“你已经二十四岁了,是时候考虑未来了。”
允溪谨慎地点头,等待下文。她内心已经涌起不好的预感。
“崔氏集团目前面临一些...挑战。”父亲选择着措辞,“我们需要巩固地位,拓展新的业务领域。这需要强有力的合作伙伴。”
允溪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我明白,父亲。”
母亲接过话头,声音比平时柔和,却同样坚定:“姜氏集团在这方面能提供巨大帮助。他们有一些我们需要的特殊资源和渠道。”
姜氏。允溪的心猛地一跳。那个冰冷的眼神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中。
“上周画展上,你见过姜楚冥先生了。”父亲继续说,语气变得更为直接,“姜家提出了联姻的提议。他们认为这是巩固两家合作的最佳方式。”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允溪感到耳朵嗡嗡作响,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联姻?”她重复这个词,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您是说...我和姜楚冥?”
“这是对两家都有利的安排。”父亲的声音不容反驳,“姜氏需要我们的声誉和社会地位,我们需要他们的...操作能力。这是一桩完美的商业联盟。”
允溪感到一阵眩晕。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婚姻会以这种方式被决定,像一桩冷冰冰的交易。
“但是父亲,”她试图抗议,声音因恐慌而颤抖,“那个人...他很危险。您自己告诉我要远离他。”
“作为商业伙伴,有些特质是优势。”父亲冷冷地说,“作为丈夫,姜楚冥能提供你所需要的保护和地位。”
“我不需要那种保护!”允溪罕见地提高了声音,“我不能嫁给一个我几乎不认识的人,更何况是...是那样的人。”
母亲起身坐到允溪身边,握住她冰冷的手:“亲爱的,这就是我们的命运。身为崔家的人,我们享受特权,也必须承担责任。”
“有没有其他方式?”允溪几乎是恳求地问,“我可以更多参与公司业务,我可以——”
“决定已经做出了。”父亲斩钉截铁地打断她,“下周,我们会与姜家共进晚餐,正式讨论婚约细节。你需要做好准备,表现得体。”
允溪看着父母坚定的表情,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这场战斗。在崔家,家族利益永远高于个人愿望。她感到一种熟悉的无力感,就像小时候那些被剥夺的选择权一样。
“我明白了。”她最终低声说,垂下眼睛掩藏其中的绝望。
接下来的几天,允溪如同行尸走肉。她配合着试穿定制礼服,学习姜家的家族背景和商业版图,甚至接受了关于如何与“那种男人”相处的隐晦建议。每个夜晚,她都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恐惧着不可知的未来。
约定的夜晚终于到来。允溪穿着一身淡蓝色定制套裙,坐在豪华轿车的后座,望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她感觉自己像被送往祭坛的羔羊,外表光鲜,内心惶恐。
餐厅是首尔最顶级的日料店,以极度隐秘和昂贵著称。当允溪随父母走进包间时,姜家的人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