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赐？” 卡修斯发出一声极轻的、满是嘲讽的嗤笑。
“他是在用蜜糖喂养你体内的毒蛇，你却把它当做解药。”
他猛地伸手，试图夺走那瓶子。
“给我！” 艾拉尖叫着后退一步，死死抱住瓶子，像护着自己生命的母兽。
“你休想！” 她瞪着他，眼眶发红，恨意与委屈交织。
“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从第一天起你就想毁了我！你凭什么？！”
“凭我不想看着你去死！”卡修斯几乎是咆哮出声，
但他很快又压抑住情绪，声音重新变得坚硬。
“把它给我，艾拉。
那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不！” 艾拉的倔强被彻底激发，她仰起头，
直视着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金眸。
“这是我的希望！卡修斯团长， 就算要死，
我也宁愿死在圣子的光辉下，而不是被你的鞭子抽死在阴沟里！”
说完，她抱着瓶子，从他身边猛地冲了过去。
卡修斯没有再追。
他站在原地，紧握的拳头， 连金属手甲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看着少女决绝的背影，看着她将那瓶“剧毒”当做圣物，
一步步，毫不犹豫地， 走向了那个他无法触及的、名为莱安德的深渊。
5.他温柔的毒，无药可解
艾拉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近侍。
她展现出了惊人的学习能力。
无论是整理莱安德那浩如烟海的古神学藏书，
还是协助他准备复杂的祈福仪式，她都做得滴水不漏。
她的聪慧与谦卑，很快赢得了莱安德毫无保留的“偏爱”。
他会亲自指点她阅读晦涩的经文，
会在午后赐予她沾着蜜糖的白面包，
甚至允许她在他的专属祈祷室外旁听。
每一次，莱安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
都带着一种欣赏艺术品般的温柔与专注。
艾拉沉浸在这种温柔里。
她胸口的烙印在“圣泉之露”的滋养下，不再疼痛，
反而透出一股暖意，让她对莱安德越发依赖与信服。
她觉得，自己离那个能彻底净化一切的“神之吻”，
越来越近了。
这一切的美好，都在卡修斯出现时，被瞬间击碎。
这天下午，艾拉正在圣子的私人书房里，
按照莱安德的吩咐，誊抄一份古老的卷轴。
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卡修斯一身黑色重甲，带着外面的寒气，大步走了进来。
他看都没看艾拉一眼，径直走到莱安德的书桌前，将一份文件重重拍在桌上。
“城外的‘虚空裂隙’出现异动，污染浓度正在升高。”
他的声音冷硬，
“我需要调动圣殿骑士团第一、第二分队进行肃清。”
正在闭目养神的莱安德缓缓睁开眼。
他没有去看那份文件，目光反而越过卡修斯，落在了因惊吓而停下笔的艾拉身上。
“艾拉，你先出去。”他的声音依旧温和。
艾拉连忙起身行礼，抱着卷轴准备离开。
“站住。” 卡修斯冰冷的声音叫住了她。
他终于回头，那双金色的眼眸扫过她，
最终定格在她胸前挂着的一个小巧的银质护身符上。
那是三天前，莱安德亲手为她戴上的，说是可以安抚她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