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疲惫地闭上眼。
“不怪你们。等殡仪馆的人来吧。”
殡仪馆的车,在深夜里悄无声息地驶来。
看着工作人员将覆盖着白布的担架抬上车,我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抽干了。
跟着车到了殡仪馆,办手续,看着入殓师为二老整理遗容,换上干净的衣服。
他们躺在那里,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只是脖子上,那厚厚的粉底也遮不住的缝合痕迹,无声地诉说着惨烈。
天快亮时,我才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家。
顺路,去律师事务所拿了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推开家门。
客厅里亮着温暖的灯光。
高秋阳和李雪儿已经回来了。
李雪儿,那个前世间接害死我的女人,此刻正堂而皇之地坐在我的婚床上。
她穿着我的真丝睡袍,光着脚,脚踝处贴着一小块纱布。
高秋阳单膝跪在昂贵的地毯上,手里拿着棉签和碘伏,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脚,神情专注得仿佛在修复一件稀世珍宝。
那小心翼翼的姿态,是我结婚三年,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抬头。
看到我,李雪儿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随即换上楚楚可怜的惊慌。
高秋阳则皱紧了眉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烦。
“苏小姐,这么早回来呀?” 李雪儿的声音又软又嗲,带着刻意的惊讶,“穿成这样……昨晚一个人在外面过夜了?”
她意有所指地瞟着我身上沾着灰尘和……淡淡血腥气的衣服。
高秋阳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眉头拧得更紧,却没说话。
只是低下头,继续他“神圣”的包扎工作。
那专注的侧脸,刺痛了我的眼睛。
前世小产时,冰冷的医院,婆婆忙前忙后,而他,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出差”。
我曾傻傻地为他找借口,工作忙。
原来,不是忙。
只是不爱。
李雪儿看到我失神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苏小姐,真不好意思,” 她作势要站起来,脚刚沾地,就“哎哟”一声,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身体软软地靠向高秋阳,“借用了一下你的卧室……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点皮……我说没事的,秋阳他……非要亲自处理才放心……”
“我们马上就好……”
高秋阳立刻伸手扶住她,抬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你怕她做什么?坐下!伤口又裂开怎么办?”
李雪儿顺势坐回去,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无声的炫耀。
看啊,苏媛媛,是他非要对我好。
我静静地看着这荒唐的一幕。
想到殡仪馆里那两具冰冷的身体。
想到他们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