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走进衣帽间，开始挑选明天参加派对的衣服，嘴里还哼着愉快的歌。
我站在原地，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苍白而顺从的脸。
好女儿？不。
从今天起，我要做一条最听话、最会摇尾巴的“好狗”。
直到，我能找到机会，狠狠地咬断你的喉咙。
02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期中考试的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单，工工整整地放在了餐桌最显眼的位置。
陈婉起床后，一眼就看到了。她拿起成绩单，脸上立刻绽放出花一样的笑容。
“啪”的一声，她拍了张照片，熟练地打开了那个「精英妈妈下午茶」群。
我低头喝着粥，余光瞥见她飞快地打字，脸上是藏不住的凡尔赛式得意：「哎，我们家茜茜这次又没考好，有一科差一分才满分，孩子自己还不满意，说辜负了我的培养，非要罚自己这周不许看电视。现在的孩子，自尊心真是太强了。」
发完，她还配上了一个无奈摊手的表情。
群里立刻又是一片“哀嚎”和吹捧。
「婉姐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家那小子这次能及格我就烧高香了！」
「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吗？爱了爱了。还是婉姐会教，哪像我，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结果陪出个倒数。」
「茜茜真是太懂事了，知道妈妈辛苦。不像我儿子，只会气我。」
陈婉看着手机，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她放下手机，夹了一个小笼包放进我碗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茜茜，吃完饭妈妈带你去买新裙子，就当是奖励。」
我抬起头，露出一个受宠若惊又无比感激的表情：「谢谢妈妈！妈妈你对我太好了！」
在心里，我却冷笑。
又是这样。用最小的成本，换取最大的炫耀资本。一条裙子，就能让她在“精英”朋友面前，塑造出一个教女有方、母慈女孝的完美形象。
而我，就是她最完美的道具。
下午，我被她带到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场。她给我挑了一条纯白色的公主裙，裙摆上点缀着细碎的珍珠。
「真漂亮，我的茜茜就像个小公主。」她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我。
我顺从地转了一圈，轻声说：「只要妈妈喜欢就好。」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陈茜同学？」
我回头，看到了我的班主任，张磊老师。他穿着朴素的格子衬衫，袖口上还沾着一点粉笔灰，手里提着一个书店的袋子。
「张老师好。」我礼貌地问好。
陈婉立刻换上一副热情又得体的笑脸，迎了上去：「哎呀，是张老师！真巧啊，带茜茜来买条裙子，这孩子，非说考试考得好是她应该做的，不要奖励，我硬拉她来的。」
张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温和而有穿透力，似乎想从我公式化的笑容里看出点什么。
「陈茜一直是我们班最优秀的学生，不仅成绩好，还特别懂事。」张老师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陈女士，有时候我感觉，陈茜同学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她这个年纪，应该多一些笑容才对。」
陈婉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她最讨厌别人质疑她的教育方式。
但她很快调整过来，挽住我的肩膀，亲昵地说：「张老师您多虑了。我们家茜茜就是这种沉稳的性格，不爱咋咋呼呼。我们母女俩的关系啊，好得跟姐妹似的，无话不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