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辱骂像淬了毒的针。
我静静听着。
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答应晚点给我打电话。”我淡淡地说。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炸药桶。
“打电话？”顾夺的理智彻底崩断，她尖叫着扑上来，“我让你打电话！让你装！让你这个祸害来破坏我的事！”
她的双手带着巨大的力气，狠狠推向我的肩膀！
目标明确——我的肚子！
就是这一刻！
在她双手即将碰到我的瞬间。
我身体像是被风吹得没站稳，猛地向后踉跄了一大步！
幅度大得惊人。
然后，在顾夺错愕的目光中——
我整个人向后仰倒！
“啊——！”
短促的惊呼声划破夜空。
紧接着是沉闷的、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栏杆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上半身猛地向后折去！
腰部以下还卡在栏杆内侧。
“顾争！”顾夺完全愣住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她只是想推我肚子。
没想把我推下平台！
我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巨大的痛苦扭曲了我的五官。
我一只手死死捂住小腹。
另一只手，痉挛般地抓住冰冷的栏杆。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孩……孩子……”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破碎不堪。
冷汗，大颗大颗地从额头滚落。
混合着生理性的泪水。
身体顺着栏杆，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
“好……痛……”我呻吟着，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
身下。
深色的裙子，被迅速洇湿了一片。
在惨白的路灯下。
那暗红的颜色。
触目惊心。
顾夺彻底傻了。
她站在原地。
脸上的愤怒和疯狂被瞬间冻结。
只剩下极度的惊骇和茫然。
她看看自己刚才推出去的手。
又看看蜷在地上、身下淌血、痛苦不堪的我。
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夜风更大了。
吹得她精心打理的头发凌乱不堪。
像一只吓破了胆的鸟。
5
消毒水的味道。
冰冷，刺鼻。
我躺在惨白的病床上。
睁着眼。
看着天花板。
一片空白。
病房门开了。
顾夺走了进来。
她换了一身衣服，但头发还是有些乱，眼妆花了，没补。
一夜之间，她好像也憔悴了不少。
只是那憔悴里，更多的是惶恐和强装的镇定。
她走到床边。
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醒了？”她开口，声音干涩。
我没说话。
目光空洞。
“医生说你……”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孩子……没保住。”
我依旧沉默。
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
她似乎被我的沉默弄得有些焦躁。
“顾争，你说话！”她声音拔高了一点，“这事……是个意外！谁知道你会那么不小心摔在栏杆上！你自己也有责任！”
终于。
我缓缓转动眼珠。
看向她。
那眼神大概很空，很冷。
顾夺被我看得后退了半步。
“意外？”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顾夺，你推我的时候，想着这是意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