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那声轻微的“咔哒”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我背靠着门板，能听到门内似乎有脚步挪动的声音，但最终，没有门把转动的声音传来。
他没有追出来。
这个认知敲碎了我心里最后一点希望。
3.
我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映出我有些失神的脸。那些曾经觉得甜蜜的回忆，此刻像潮水般涌上来，却又带着苦涩。
三年，那些共同的时光，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
我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书房的门缓缓打开。
一道光从门缝里泻出来，拉长了他的影子。他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走过来。
“苏月。”他低声叫我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哑。
我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个方向。
他似乎叹了口气，摸索着墙上的开关。“啪”一声，暖黄色的顶灯亮起，刺得我微微眯了下眼。他站在灯光下，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疲惫。
他走过来，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坐到我身边，而是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了。
“那个人”他开口，声音干涩，目光落在茶几上一个半空的水杯上，“纪若夕，她最近刚入职公司，在我手下实习。”
这句话直直砸进我心里。手下的实习生，所以不仅仅是网络上聊得来的朋友，而是每天都能见到，有着实际交集的上下级关系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搓动着：“一开始只是工作上的指导。她很仰慕我的专业能力，问了很多问题，也很认同我的审美。头像的事，是她先提出的，说非常喜欢我的画风，希望能有一个我设计的头像，觉得是一种荣幸。”
“所以”我胃里一阵不适，尽量让我的声音平静下来，“你一边以影响专业形象为由，拒绝和我用任何形式的情侣标识，一边却为自己的实习生亲手绘制了情侣头像，并且和她一起用上了。顾晨，你是我的男朋友，还是她的。”
最后那句话，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猛地抬头，脸色难看：“不是！苏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只是有点享受那种被崇拜的感觉工作上压力大，我承认我昏了头，分寸感没把握好，但我发誓，绝对没有做任何越界的事！”
“没越界？”我看着他，几乎要笑出来，眼眶却阵阵发酸，“顾晨，精神上的出轨和依赖，难道就不算背叛了吗？你享受着她的崇拜，和她分享你不愿意与我分享的东西，这难道不是对我们关系最大的不忠。”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声音颤抖：“而且，她是你的实习生，你想过这有多危险吗？如果这种事在公司里传开，会对你的职业生涯造成什么影响？你又把她置于何地。”
我点出的现实问题让他愣住了，显然他之前完全被那种“被崇拜”的感觉冲昏了头脑，未曾深思过后果。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巨大的失望和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我看着这个我曾无比信任的男人，此刻却只觉得无力。
我起身走向卧室，这个房间，充满了我们三年多来的共同记忆。但现在，每一件熟悉的物品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