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特招进警局,因为我能看见死者最后七秒的记忆。
破获数起大案后,我成了警局的红人。
这次的小区跳楼案却让我栽了跟头——七天死了七个人,监控却拍不到任何异常。
我决定深夜独自探查,踏入小区的瞬间,霓虹熄灭,老式路灯幽幽亮起。
斧头男在身后喘着粗气,剪刀婆婆从楼道探出惨白的脸。
更可怕的是,那些跳楼的死者也在追杀者之中。
血顺着我的手臂流下,滴在结界边缘时,空间竟开始扭曲。
我咬破手腕,用血在虚空画符。
结界破碎的刹那,我看见轮椅上的老人正对电工低语:“阵法有裂痕,快去修补——”
浓稠的铁锈味混着下水道反上来的腐败气息,几乎凝成实体,沉沉地压在狭窄的出租屋过道里。警戒线歪歪扭扭地拉着,拦不住那股子直冲脑门的死亡气息。技术队的闪光灯时不时“咔嚓”一下,惨白的光短暂地撕裂昏暗,映亮地板上那摊已经发黑、粘稠得如同劣质油漆的血污,还有散落其间的、难以辨认原状的碎块。
法医老赵蹲在最大的一滩污迹旁,口罩拉到下巴,露出的半张脸毫无血色,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他手里捏着个不锈钢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一小块颜色发暗的组织,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咕哝声。几个年轻刑警绷着脸,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逼仄空间里每一个角落,但紧抿的嘴角和微微起伏的胸口暴露了他们极力压制的生理不适。
我靠在冰冷的、布满油腻污渍的墙壁上,尽量让自己呼吸放缓。空气里除了血腥和腐臭,还漂浮着另一种东西——一种尖锐、混乱、充满极致痛苦和瞬间茫然的“声音”。像无数根烧红的针,细细密密地扎进我的太阳穴。
来了。
视野边缘的空气开始不自然地扭曲、波动,如同高温下的柏油路面。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挣扎着凝聚。那“东西”没有脚,腰部以下是一片不断溃散又勉强聚拢的灰黑色烟雾,上半身勉强能看出是个男人的形状,但五官模糊不清,像隔着一层沾满水汽的毛玻璃。只有那双“眼睛”的位置,是两个不断旋转、吞噬着周围光线的幽深漩涡,里面翻涌着临死前最后一刻的惊骇与剧痛。
这就是死者残留的“影”,我能看到的,仅仅是他们生命最后七秒的定格画面。
我闭上眼,将全部精神沉入那片混乱的漩涡。破碎的画面如同被砸碎的镜子,带着锋利的边缘,猛地刺入我的脑海——
油腻的围裙!沾着肉沫和血丝!一只粗壮、布满青筋的手,死死攥着一把厚重的、刃口闪着寒光的斩骨刀!刀身猛地扬起,带着风声,狠狠劈下!视野天旋地转,剧痛!然后是黑暗……永恒的黑暗……
画面戛然而止。
我猛地睁开眼,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那股残留的、被劈开的剧痛感还在神经末梢隐隐作痛。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胃液,目光越过忙碌的现场人员,落在正拧着眉头查看门锁痕迹的刑警队长陈锋身上。
“陈队,”我的声音有点哑,在一片压抑的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凶手是楼下那家‘老张熟食店’的老板张屠户。凶器,就是他剁骨头用的那把斩骨刀。人……应该还在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