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期待每天的早餐时间,甚至会提前几分钟坐在餐厅等他。他推门进来时,目光总会先落在她身上,嘴角会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快得像错觉。
变故发生在一个周末午后。苏晚帮秦伯整理书房,踩着梯子够顶层的书时,脚下忽然打滑。她惊呼一声,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倒是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雪松香气瞬间将她包裹,顾先生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力道大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抬头,鼻尖几乎蹭到他的下巴,能清晰地看见他胡茬青黑的痕迹,以及脖颈处跳动的青筋。
“小心些。”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呼吸拂在她额头上,带着温热的气息。
苏晚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慌忙从他怀里挣出来,脚落地时还在发软。“对、对不起,顾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他扶着她的肩膀站稳,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没关系。”
那天下午,苏晚总能感觉到顾先生的目光。她在花园浇花时,他坐在露台看文件,视线时不时越过书页落在她身上;她在厨房帮秦伯摘菜,他进来倒茶,脚步在门口顿了两秒才离开。
晚饭时,他忽然说:“下周六有场音乐会,一起去?”
苏晚惊讶地抬起头,嘴里的青菜差点没咽下去。她看着顾先生平静的侧脸,怀疑自己听错了。
“秦伯说你在学小提琴。” 他补充道,像是在解释自己的提议并非一时兴起,“是肖邦的专场,或许你会喜欢。”
苏晚用力点头,眼眶有些发热。她攥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连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好,谢谢顾先生。”
他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又扬起了那个极浅的弧度,像投入心湖的石子,再次漾起圈圈涟漪。
音乐会那天,苏晚换上了顾先生让人送来的淡蓝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脸颊微微发烫。
顾先生在楼下等她,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银色胸针。看到她时,他的目光顿了两秒,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很漂亮。”
苏晚的耳尖瞬间红了,低头小声说了句 “谢谢”。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是她从未闻过的味道,清清爽爽的,像雨后的草地。顾先生打开音响,舒缓的钢琴曲流淌出来,恰好是她最近在练习的《夜曲》。
“您也喜欢肖邦?” 她忍不住问,侧头看向他。路灯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明明灭灭,给他平日里严肃的眉眼添了几分柔和。
“嗯,” 他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节拍,“以前常听。”
音乐会很精彩,苏晚听得入了迷。中场休息时,顾先生去买饮品,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支棉花糖,粉嫩嫩的,像朵小云。
“看见有卖这个的。” 他递给她,耳根似乎有些发红,“想着你可能会喜欢。”
苏晚的心像被棉花糖填满了,甜丝丝的。她小口咬着,抬头看见顾先生正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位古板的顾先生,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
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近。顾先生会陪她去逛书店,耐心地等她在书架前流连;会在她练琴遇到瓶颈时,递上一杯热牛奶,轻声说 “慢慢来”;会在周末带她去郊外写生,看她把画板上的自己画得有些滑稽时,低低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