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脸色一变,猛地把他往供桌下推:“我去引开他们,你记住,一定要活下去,为沈家报仇!” 他从腰间解下一把短刀,塞进沈砚手里,“这把刀你拿着,防身用。”
沈砚刚想说话,就听见 “哐当” 一声,庙门被刀锋劈开,几道黑影涌了进来。老秦挥刀冲上去,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瞬间砍倒一个追兵。可追兵太多,足有十几人,个个手持弩箭,箭尖闪着冷光。沈砚蜷缩在供桌下,透过桌腿的缝隙,看见一支弩箭穿透了老秦的肩胛骨,老秦闷哼一声,却依旧不肯后退,反手砍断了另一个追兵的手臂。鲜血溅在斑驳的神像上,染红了神像手里的令牌,那令牌的样式,和他在现代博物馆里见过的古代兵符有些相似。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渐渐平息。沈砚从供桌下爬出来,土地庙里只剩下几具冰冷的尸体。老秦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三支弩箭,眼睛还圆睁着,看向门口的方向,像是还在守护着什么。沈砚蹲下身,按照法医的习惯检查老秦的伤口:第一支弩箭穿透了肩胛骨,第二支射中了腹部,第三支则精准地穿透了肋骨,直刺心脏,是致命伤。弩箭的箭杆上刻着一个小小的 “魏” 字,和他记忆里 “魏丞相魏嵩” 的姓氏一致 —— 魏嵩,大雍王朝权倾朝野的权臣,也是诬陷沈家通敌叛国的罪魁祸首。
他用老秦的弯刀割下一个追兵腰间的铜制令牌,令牌上同样刻着 “魏” 字,边缘还刻着 “暗卫营” 三个字 —— 看来这些人是魏嵩的私人暗卫,专门负责铲除异己。沈砚把令牌和玉佩一起贴身藏好,又用庙内的干草盖住老秦的尸体,对着尸体深深鞠了一躬:“老秦叔,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沈家报仇,不会让您白白牺牲。”
推开后门,外面是一条狭窄的胡同,月光洒在地上,映出他瘦弱的身影。沈砚裹紧身上的短褐,朝着与追兵相反的方向跑去,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可他却不敢停下 ——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法医林墨,而是忠勇侯之子沈砚,他的命,不仅属于自己,还属于三百余口被冤杀的沈家人。
第二章 青州断案
半个月后,青州城外的官道上,一辆破旧的骡车缓缓前行。骡车的车厢里堆满了干草,沈砚就藏在干草堆里,身上裹着件宽大的灰布斗篷,左臂的伤口已经结痂,但长时间的颠簸还是让他隐隐作痛。这半个月里,他一路躲避追兵,不敢走大路,只能绕着小路走,饿了就啃几口随身携带的干粮,渴了就喝路边的溪水,好几次都差点被巡逻的官差发现,幸好有惊无险。
油布包里的 “乾元” 玉佩被他贴身藏着,日夜不离。他想起老秦的话,苏先生需要拿出 “坤泽” 玉佩才能信任,可老秦没说苏先生的具体模样,只说他在青州城南开了一家 “济世堂” 药铺。沈砚心里没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青州是大雍南部的重镇,远离京城的纷争,街上行人往来,倒有几分热闹。路边的小摊上摆满了新鲜的水果和点心,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沈砚从骡车上下来,付了车钱,便朝着城南走去。他不敢太过张扬,把斗篷的帽子拉得很低,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